太子妃作为和太子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自然是知道太子生气了,她心头颤了颤,道,“睿儿犯了大错……”
皇长孙吞吞吐吐的道,“我,我不该……”
“你错在哪里?”太子忽然问道,声音很轻,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
皇长孙被问的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太子会大声的指责他,结果,没想到太子竟然是这个反应。
太子接着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事情做对了,还是错了,对在哪里,错在哪里,你得自己有个数,你今天好好反省一下,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说完,就不再看太子妃和皇长孙,拿起边上的折子看了起来。
一片静默后,太子妃和皇长孙告退。
太子看着皇长孙的背影,心情很沉郁,神情有几分恍惚。
以前,他总觉得孩子还小,所以他只是让他们好好的学习。
如今想想,萧越以前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
萧越几岁就知道为他在永平帝面前周旋,后来就是领了晋王的爵位,有了差事,如今不过二十几岁,已经开始做军事部署,更不要说从前帮着他一起设计四皇子。
而皇长孙呢?还在为了看不过眼,去为难一个女人。
他放弃的太多了,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连个喜欢的女人都没有,从来没顺从过自己的真实心意,每一步路,每一句话,都要算计,连睡个女人,都没个痛快。
第162章,该还是不该?
马车里,顾念沉默了会,她道,“皇长孙将来……”
“没有将来。”萧越说道,“太子哥哥舍弃了所有,只剩下这江山,他想要,又不想要。将来,无论如何,都不会将江山交给一个废物。”
太子人生里放弃了多少东西?太累太辛苦。他希望将来太子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治理天下,将这天下交给一个可以继承他意志,可以继承这天下的人。
大约这在顾念的意料之中吧,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他人,也许混混可以过下去,可投身皇家,就不是能混的事情了。皇长孙,实在是连混混都不如。
“这些事情不用你去想。”萧越说道,“告诉你,不过是想让你知道以后有你解气的时候。”
顾念笑了笑,“我没那么生气。”不过她又蹙了下眉头道,“宫门口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瞒不住,能这么容易就过去?”
萧越嘲讽的笑了笑,“皇长孙犯错,定然是要拉出一个替罪羊出来的。”
他将顾念搂入怀里,天知道他方才见到林睿从腰间抽出软鞭时的那种心情,好似有千百万只蚂蚁撕咬着他的心。
他害怕,他惶恐,他生怕自己的脚步再慢一分,拦不住那鞭子,会让顾念受到伤害。
软鞭割破他的手掌心,带来的丝丝痛楚,可那时他心底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她安全了。
可那种担惊受怕,他决然不肯再来一边,因为下一次,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凑巧保护到她。
今日本来他要去东宫和太子商议接下来的事情,他还没走到东宫,就觉得心里发虚,没来由的就和太子告辞了。
幸好,他听从了自己的心,出了宫。否则,他没办法想象。
这个仇,他一定要帮她报回来!!
顾念任他抱着,轻轻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瞬间觉得无比安定,他是那样在乎她,当危险来临,愿意以身相挡,也不肯她受到一丝伤害。
这份浓情蜜意,此刻萦绕在她心口,让她无比满足。
*
端午头天发生那样大的事情,端午那天原本要进行的与民同乐,也取消了。
在宫内宫外的刻意控制下,那天在养心殿发生的事情,并未在宫外大量的流传出去。
王室宗亲为了自己的脸面不会往外说,几位勋贵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久久,不会往外说。
承平三十三年五月初十,朝廷颁布了旨意,因‘太后和平王联合一气谋逆,太后被削为庶人,不得葬入皇陵。
同旨还有平王满门抄斩,女眷发往掖庭为奴,男丁,平王府并没有男丁。太后当年和平王私通生下的孩子,已经被平王很久就送了出去。
永平帝着肃王顾世安追查那孩子的下落。
偌大的平王府空荡荡的,安静的有些吓人。
平王府后宅修葺精致,花团锦簇,花木不乏名种,可一旦没人走动,就难免露出衰败的景象,尤其是隐约有女子哭声远远传来,更是让整个平王府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后院里,平王妃所住小院,门口两个佩刀大汉守着,见到暗一过来,好像没看到一样。
平王妃是平王的正妻,可屋里家具陈设却极为普通,平王妃坐在窗下的椅子上,看着外面,听见有人进来一动不动。
她从进平王府那日起,每一日都如同一年那样长,好像过了一辈子一样,身上带着一种看破人世的沧桑与淡然。
“你来了?”平王妃颔首,就是在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大祸将至的惊慌失措。
暗一点头,“王爷吩咐送你走,但不能留在京城,我们王妃在兖州有两个庄子,你可以去那里。”
平王妃看起来已经准备好了,听了这句话,她站起身,去了屏风后面,再出来,身上穿着一件家常细布衣服,看起来是半旧的,颜色也不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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