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皇后深以为然,不到最后,她都不会认输,只有她好了,睿儿才会好。
江大夫人将她脸色缓和下来,心头也放松下来,她试探地道,
“说起来晋王殿下和肃王殿下都在前方抵御外敌,太后娘娘召了护国大长公主说话,娘娘为何不将晋王妃召来说说话?
也算是给晋王府一点体面了。”
江大夫人说这话,纯粹是为了江皇后好,晋王和肃王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肯定是要想方设法的拉拢了。
虽然说这次晋王妃中毒的事情和安王有点关联,可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要示好不是?
冤家宜解不宜结,哪怕安王将来做不了太子,和晋王交好,不管是哪个皇子登位,对安王都只好不坏啊。
江大夫人不说顾念还好,说道顾念,就仿佛戳到了江皇后的心窝,顿时,她厉声的反诘,
“为什么……为什么……皇上让我召见,你也让我去召见,为什么我要召见?
我是皇后,我就要识大体,我要大度,我要体谅,我要替别人着相,给别人体面,一个贱人,都要我识大体,要体面的。
她不过是一个贱人,凭什么?凭什么?晋王是个什么东西,说来说去,不过是一个臣子,她也不过是个臣妇。
凭什么?”
一迭连声的反问,怒斥,江皇后满脸执拗愤然,声音尖利。
江大夫人连忙起身,紧挨着江皇后坐了下来,又是担忧,又是恨恨地看着江皇后。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这可不比宫里,小心隔墙有耳,您不想召见那就别召见了,只是,您在外人面前可万万不能这样说啊。”
江大夫人焦急的看着江皇后,苦的嘴里全是黄连味儿,她四下里飞快地看了一眼,幸好刚刚服侍的人都赶了出去,只有三两个心腹侍候着。
“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我就这样了,我就是这样了,皇上还能把我怎么样?不过是打入冷宫,不过是一条白绫。
你说我嫁得尊贵,这是哪里的尊贵?哪里尊贵?
我是皇后,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可是,我为什么要巴结她?为什么要陪小心?
就因为他男人是个杀人狂?凭什么啊。“
江皇后用帕子捂着脸,嗡嗡的哭泣着,声音刺耳之极。
江大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将哭的一抽一抽的江皇后揽在怀里,如同小时候那样安慰着。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该不该,让不让,凭不凭的,你以为你让别人,焉知别人不是正在让着你?
越尊贵的人,要包容的东西越多,那皇上,是天下最不能恣意而为的人。
那皇家媳妇,是天下最难当的媳妇。
人生在世,谁能恣意妄为?
要说恣意,倒是乞丐更爽快些。
江皇后大概是憋闷的久了,而江大夫人又是她最亲的人,在亲人面前,往往是最脆弱的。
一时间,情绪发泄出来,她痛快的哭了一回,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江大夫人见状,示意心腹丫鬟去端了热水、沤壶、帕子等进来,亲自挽起袖子,侍候着江皇后净面。
江皇后净面过后,平静地对江大夫人道,“伯娘,让你笑话了,本宫无事了,想歇息一下,你也回去歇息吧,明日还要礼佛呢,到时候又是折腾一天。”
江大夫人担忧地看着江皇后,不确定地道,“娘娘,凡事想开点,总能好过一点。”
她以为江皇后从太子妃升到皇后,总能日子好过一点,没想到还是如此的艰难。
果然,皇家的日子不好过,也不知道将来她的孙女儿会如何了。
想到安王妃,江大夫人又是一个头两个大,婚前两人的感情还不错,否则也不能以那样的方式进了宫。
可成婚后,两人竟然越走越远了。
江大夫人走后,江皇后躺在榻上,面色煞白,张嬷嬷上前跪在榻前帮江皇后捶着脚,
张嬷嬷觑了觑江皇后的脸色,凑过去低声道,“奴婢觉得,皇上对晋王小世子很不一般,从前,晋王小世子没出生的时候,皇上还会管一管安王殿下。
后来,等到晋王小世子出生,皇上登基后,全幅心神都放在晋王世子身上了。
娘娘,您不觉得……”
江皇后猛然坐了起来,“晋王妃,晋王世子,说不定晋王的头顶已经绿成一片大草原了……”
张嬷嬷望着榻上江皇后那狰狞的脸,低声道,“娘娘,奴婢愿为您做任何事,弥补上次的差错……”
江皇后深深地吁了口气,良久,却是一笑,
“皇上那点小心思,咱们就替他挑出来,弄得整个京城,整个东离人人皆知,再叫萧越杀了他,不是更好?”
浴佛节,这样的大日子,再加上萧越已经快要回朝,这个时候闹出来,萧越知道了,能饶得了那一对男女吗?
……
顾念的厢房里,顾念和青叶吃了两块周语纾差人送来的糕点,竟没料到这糕点竟然是加了料的。
黄芪拼命的将荷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手忙脚乱的拿了一粒药丸,一分为二,分别塞给顾念和青叶。
“还好,还好,带了一粒这个解毒丸,这糕点里加了东西,能让人腹痛的,赶紧把这个药丸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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