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东宫养成的习惯,皇上身边不太愿意陪着许多人。
当然,这也许是他久存于内心的不安感作祟,毕竟,在东宫的时候,他时刻的要提防着,提防着身边的人被收买,提防着哪一天就死于非命,被算计。
有时候,人的行为很微妙,理智上告诉他可以相信并信赖一些人,就和信赖萧越一样。
可自我意识里,还是下意识地会与这个世间保持着距离。
他时常感觉,还是一个人呆着最安全,宁可自己做一些事情,也不要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或者说,他实在已经害怕了那些阴谋和算计。
站在那里,他不知怎么,忽然觉得心慌眼热,口干舌燥的,内室的檀香如同勾魂使者一般,诱使着他往里走。
进了内室,床榻前摆放着屏风,用来防止窗外吹进的凉风直接吹到床帐里。
他刚拐到屏风边上,脚步就停了下来,床帐低垂,半伸了只手出来,腕儿细细,十指纤纤,就凭那只皓腕,就能分辨出是个女子。
香甜的檀香钻入他的鼻孔,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下意识的提脚近前,他意识到这大概就是皇后说的惊喜了。
他心头大怒,这里是佛堂,皇后就这样迫不及待吗?她这是想干什么?
他是那样急色的人吗?
因为战事,他已经许久不曾去过后宫了。
纤纤玉指半握着,握着一根木簪,皇上只觉得眼熟,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他又上前了一步,屋内的香味让他不由自主地贪恋。
第194章,惩罚
皇上忽然停住了脚步,他仿佛置身冰窖,从头冷到脚,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寒意。
那根簪子,他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那分明就是那天带旭儿在出宫的时候,旭儿买给晋王妃的。
木质不是特别的好,雕工还能过得去,他以为就算旭儿买了,晋王妃也不一定会用。
当时一起买的还有好几样,旭儿出宫的时候还曾忘记带走,在乾坤殿搁了好几天。
他跄踉着后退,喉咙干涩,可他还是暴喝一声,“常远,滚进来。”
常远了解皇上的性子,皇上不爱人跟在身边,通常他都是在外间候着,皇上起身后,只有繁琐的朝服需要人服侍,其他的,都会自己打理好。
他挺到皇上的暴怒声,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皇上的脾气可以说是非常地温和,几乎很少会这样的暴怒。
他刚撩开帘子,就见皇上踉跄的跑了过来,一把将他推了出来,然后自己也跟着出了内室。
“叫几个人进来,将这个院子侍候的人,给朕捆了,挂在院子里,全部抽死。”
院子里百年老树,郁郁葱葱,侍候的人,倒呆在树上,不管男女……用沾了水的藤条抽。
跟在皇上身边的侍卫,都不是寻常之辈,不要说手下留情了,一鞭鞭抽下去,皮开肉绽。
皇上从未有过的失态,双眼赤红,发丝散乱,他在院子里疯狂地走来走去。
“说,今日谁来了朕的院子。”
院子里都是哀叫声,有一个太监伸长脖子叫道,“陛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只有皇后娘娘身边的张嬷嬷,和一个侍卫模样的人送了大包东西过来。
小的们想问来着,可张嬷嬷说是皇后娘娘的旨意。”
皇上坐在廊下的台阶上,看着那些抽的不成人样的太监宫女,朝常远吼道,“做什么?去将那个张嬷嬷给朕拖过来。”
“还愣着做什么?要朕亲自去吗?”
皇上沉着脸,咬着牙问道。
常远小跑着出了院子,往皇后那边而去。
过了好长时间,才又回来,后头跟着的小太监押着一个中年嬷嬷。
张嬷嬷被吊了上去,皇上亲自提起藤条,先闷着头抽了几十鞭,之后弯腰看着张嬷嬷,低声问道,
“床上的女子哪里来的?皇后送来的?”
此刻,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温和的帝王,变成了比活阎王还要阴冷的地狱修罗。
张嬷嬷摇着头,“皇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一直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着啊。”
她看了看其他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宫女太监,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没个人腔,“娘娘只是想让您高兴啊。”
皇上扔下手中的鞭子,一屁股坐在廊下,没有了任何的威仪,他忽然明白过来。
江氏那个女人,心术不正,误解了他,以为他对晋王妃有了不可告人的心思。
碍于小九,他只能深藏在心里,于是,她就想做一个引子,把他永远不会起的邪念,深挖出来。
她的心,是黑的。
她就如同那些昏君身边的佞臣,穷极心思,就是窥伺,揣摩,挖掘君王内心深处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癖好,然后一一满足。
君王沉沦了,渐渐的叫佞臣给抓住了心思,进而丧失了应有的道德。
江氏这样的女人,若叫她做了太后,那将会是个比他的祖母张氏,还要邪恶的女人。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吩咐侍卫,“去把皇后住的地方给朕围起来,将这个婆子也带过去,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来,朕马上就过来。”
皇上站在皇觉寺的厢房前,气的双眼通红,冷笑连连,贤良淑德的妻子荐通房,荐侍妾,到了最后竟然把弟媳妇送到他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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