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许氏刻意为之,不出几日,她将成为整个金陵的笑柄,以及茶余饭后的谈资。
若只有她自己也就罢了,不过流言而已,她不是心智软弱的人,完全可以无视,她对婚姻本就没什么期待。
这样的流言,正好可以让她不用出嫁。
只是,她还有哥哥。
这也是许氏这个时候发难的原因,哥哥不在家,他回来之后,已经尘埃落定,他想要保住自己,很难。
而且,还要受到她的牵连。
一府的府尹,妹妹那样的不堪,他的威严还能立的起来吗?
不过到了这个地步,想再多也没用,她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这时,让许氏恨的牙痒的三太太忽然开口,“这话有点不妥当吧?大姑娘一直都很稳重,那是郡王妃也是称赞的,而且,碧月阁里的丫鬟都是百里挑一挑出来的,怎么会有这样不知轻重的人?
这先不说,你说常有男子夜里出入碧月阁,也太言过其实了吧?
我们府里的守卫是轮班的,而且,有明卫和暗卫交替,碧月阁这里,大侄儿更是有两层护卫,哪里能有人轻易接近?”
许氏心里将三太太凌迟了几百遍,过了半响才道,“大姑娘自然是个好的,可保不齐底下的丫头出了差错,至于怎么进来的,只要有心,就是皇宫,也能进贼,何况咱们将军府?”
三太太望着许氏那张脸,“既然如此,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来,就更不妥当了啊,若真心是为了大姑娘着想,难道不该私下里寻个由头将那犯事的丫头,还有嘴碎的婆子都打死,好绝了流言,不带累姜家姑娘们的名声。
怎么你倒是反着来了?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姜家大姑娘院子里进男人一样……”
二太太只有姜玲一个女儿,而且已经快要出嫁了,不过,她一向跟三太太交好,见三太太这样问,自然也跟了句,“三弟妹,你可是误会大嫂了,大嫂怎么会这样做,眼看着珠儿就要说亲了,不会吧?”
二太太一脸的不可置信。
三太太斜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感叹道,“二嫂说得对,是我想岔了,想多了,都怪我,不过是个庶女,没受什么教导,幸而母亲不嫌弃我,哎呀,大嫂,你可别和我一般见识啊。”
二太太和三太太一搭一唱,将许氏说的脸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心头是火冒三丈,这会,她又不能发难。
老夫人一脸淡然的端着茶,慢慢的品着。
“大夫人口口声声说听人说的,但到底听谁说的,又是谁告诉大夫人我院子里藏了证据的?不知道大夫人能不能为了解这个惑呢?”
姜璇眼波流转,单刀直入地问向大夫人。
大夫人本以为这趟应是十分顺利的,就算不能将姜璇摁进泥地里,也能让她身边姜瑜给的丫鬟折了。
可没想到事情的进展完全和自己的想的不一样。
可她又知道姜璇不是好糊弄的,不可能随便说个人出来,她眼神飘向角落里的那个小丫鬟,如果能够让姜璇倒霉,进而带累姜瑜,牺牲一个好不容易才挖来的暗桩,也值得了。
她嘴角露出一个很温柔的笑容,嗔怪的看着姜璇,“你这孩子,本来是为你好,既然你如此的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也不用我再给你遮遮掩掩的了。
是你院子里粗使丫头。”
她指着角落里的那个面色焦虑的小丫头,“因为是粗使丫头,不被你看在眼里吧?就是她起夜的时候看到你和男子私会……”
接下来,那个粗使丫头将那天许彬和姜璇见面的情形,以及当时姜璇的穿着,等等,都描绘的一清二楚。
说姜璇衣衫不整的靠在床前和男子调,情。
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夫人忽然放下手中的茶盏,然后就是一直站立在她身边的沈嬷嬷,出声问道,“除了你,当时还有谁见着你们姑娘和男子私会了?”
小丫头猛地摇摇头,“没,没有,只有奴婢一人见着了。”
沈嬷嬷接着问,“那怎么就是不是你诬陷你家姑娘呢?”
小丫头急急地叫着,“我确实是看到了,那男子穿着一身黑衣,身量和大少爷差不多,我还听到姑娘叫他表哥……”
姜璇看着许氏一脸隐晦的得意,这个丫头并未将话听全,这样也好,许氏这盆脏水想泼下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她朝老夫人行了一礼,委委屈屈地道,“祖母,若是璇儿碍了大夫人的眼,直说就是了,璇儿马上收拾行李,去边关投奔父亲,反正,我也是一直跟着父亲长大的。
实在不行,慈玄观,福宁寺,大大小小的寺庙道观,随便找一间,让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去也是可以的。
何苦这样费劲心机来害璇儿呢?
非要将这不贞不洁的名头扣上来。
我的外祖家确实是出事了,他们又是哪里得罪了夫人?将远在京城的人牵扯进来?”
她缓缓地抬起头,直直地看向老夫人,眼中晶莹闪亮,咬着嘴唇,倔强的很。
老夫人眸光温和地看向姜璇,正要说话,就见董嬷嬷欢天喜地地捧着一个布包急匆匆地从门外进来,
“找着了,找着了。奴婢在大姑娘的衣柜里找着这个,当时老夫人身边的人也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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