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段时间他天天都会过来,也会问门口的接引的小道童,好不容易见到姜璇过来了。
姜璇心头那股酸涩好像消失了不少,她以为黄先生走了就了无痕迹了呢。
原来,他也曾想到过她的。
清净道长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荷包,从里头倒出一粒小印章,印章上刻的是篆书,长生两个字。
她接了过来,印章的材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握在手里光滑莹润,应该是经常被把玩的那种。
清净道长道,“先生曾说,如果姑娘有什么大事,可以凭着这个印章,去京城肃王府或者护国大长公主府找他们帮忙。”
姜璇垂着眼眸,京城肃王府,护国大长公主府……
她当初到底当了是什么样的官?能让这两家卖他的面子。
只是找了又怎么样?不过是给他增添麻烦。
不过,既然他把东西留给她,她自然是要收好的。
也不枉费他们相识一场。
姜璇收好印章,谢过清净道长,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又想起什么,“道长,不知道你是否知道贵观曾经的道人清玄道长的住处?”
清净道长愣了一下,他以为姜璇会问太上皇的事情,这里他已经准备了很多的说辞,有他自己准备的,也有太上皇离开前交代的。
只是,这位姑娘竟然是干脆利落,一点也不多问,这简直让他有点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不过,清玄的下落,他们还是知道的,毕竟,曾是慈玄观的耻辱。
他笑着道,“不知道姑娘问清玄这个叛徒是有什么事情?”
姜璇言简意赅的将清玄到姜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清净道长,
“慈玄观说起来也是闻名天下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既然已经是判出之徒,为何慈玄观不昭告天下,也免得更多无辜的人受骗。
我找清玄道长,是还有事不明,所以……”
她挑挑眉梢,看着清净道长。
清净道长在姜璇纯澈平静的目光注视下,心头为自己撸了一把汗,想到当初许氏给了自己银子,让自己说八字的时候,将这位姑娘的八字往坏处说。
虽然他爱钱,爱女人,不过还是有道德底线的,再有太上皇当时在观里,他是什么也不敢做。
他正色道,“姑娘说的确实是,之前因为种种考量,并未将清玄叛徒的身份说出去,不过,今日过后,天下人都会知道清玄是慈玄观的弃徒。
至于清玄如今的住处,很容易找……”
姜璇听了清净道长说的地址,也没在停留,告辞而去。
清净道长手搭着拂尘,看着姜璇离开的背影,那个印章可是太上皇的贴身之物,这位姑娘知道有多重要吗?
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太上皇的真实身份了。
从慈玄观离开后,姜璇去了清净道长说的那个地方。
清玄道长在的地方是一家小酒馆,一间隐在胡同深处的小酒馆,真是应了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
下了马车,姜璇让车夫载着碧蓝去衙门,将姜瑜叫过来,同时她戴上帷帽,和碧云一起去了小酒馆的二楼雅间。
经过大厅的时候,她见到了已经喝的熏熏然的清玄道长,他正在和人吹嘘自己如何如何的厉害,法术如何如何的高深,谁谁谁家请了他去做法事。
边上的人大概都是认识他的,哄笑着,让他请客,云云。
说了一会,清玄摇摇摆摆的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姜璇看了眼碧云,碧云会意过来,跑下楼,走到清玄道长身边,将他的手随意的一扭,提小鸡一样的将他提上楼。
清玄道长喝的醉眼迷离,挣扎着,杀猪一样的嚎叫,“杀人了,抢人了……”
酒楼里的宾客纷纷看过来,碧云咧嘴一笑,“我家主子想要找他讨论法术的事情,大家吃酒,不要多事。”
大家见碧云两只手提小鸡一样的将清玄道长提上楼去,想说话也不敢说了,这可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丫鬟。
到了楼上的雅间,碧云手一松,清玄道长一滩烂泥一样的摔在地上,碧云踢了踢他,“酒醒了没有……”
清玄道长哪里敢不醒酒?他瞪大眼睛,看到是姜家姑娘,顿时一脑门的汗,“姑……姑娘……你想怎么样?”
他在姜家就知道这个姑娘不是善茬,没想到她身边的丫鬟都跟个女金刚一样的。
不过,他到底多年来混迹在金陵,与富贵人家打交道,也积累了一些名声与人脉,在姜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下,可不一定了。
他的酒醒了,人也有了力气,他淡定的站了起来,掸掸袖子,面色阴沉的看着姜璇,“姑娘要没什么事,贫道可就走了。”
姜璇面上挂着淡淡的笑,“道长接了姜家大夫人的委托才上门的吧?”
“我不知道姑娘说什么。”清玄道长面色微变,转身就要往外走。
姜璇笑了笑,然后就听‘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然后又‘啪’的一声,再一个耳光。
“道长现在知道我家姑娘说的是什么了吧?”碧云抿唇笑着问清玄道长。他的两边脸肿的和发面馒头一样,嘴角挂着两条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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