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闭眼低头,对着麦。
更加歇斯底里的嘶吼响起,爆发式,宣泄式的嘶吼。青筋凸起,几乎破音。接近破音边缘,砂纸般粗粝狂暴的声音,羞涩内向的少年和疯狂宣泄的青年不断切换的形象,让台下的姑娘们几乎着了魔,用尽全力呼喊他的名字。
沈南,我爱你!
男神,嫁给我!
……
隐约还有哽咽的声音。
强烈的冲击让田佳夕一时回不过神,微张着嘴,愣愣站着。脑子似乎炸开了烟火,再看不见人群的骚动,听不见人群的喧嚣。只有斑斓让人眩晕的色彩,以及轰隆让人耳鸣的声音。
激动和狂热侵占了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浑身发麻,汗毛竖立。这一刻,田佳夕像入了邪、教,成为沈南最忠诚的教徒,可以为他生为他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要去听演唱会,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在演唱会上哭泣甚至晕厥,现场所带来的狂热感官冲击是难以言喻的。
胳膊被拽住,田佳夕才回过神来,TH乐队已经下去了。
台下姑娘们哭着喊着叫“encore”,叫“TH”,叫“沈南”……直到下一支乐队上台,大家才死心——TH从来不返场。
爷们儿们显然不太买账,田佳夕她们站的这片角落里,都是各个乐队的朋友们,或者是对这种场面已经十分麻木的老炮儿。
有人嗤之以鼻,“操,屌骚样,欠几把揍。”
“现在的果儿都好这口,装逼样。这种小白脸,照脸上来几刀子就踏实了。”
有人闷闷的笑,“听说沈南这小子来头不小,可不是哥儿几个能动的。”
“什么来头?”
“这倒不清楚,TH那伙人,看着年轻,嘴倒挺紧。”
几人应该是聊累了,呼呼喝喝地去了控音台那边买酒喝。
田佳夕见倪雯不屑地对那几人撇了撇嘴,她好奇问:“沈南是什么来头?不能说吗?”
倪雯耸耸肩,“不是我们不说,我们也不知道。他不太说家里的事,大概就徐子鸣知道点,这两人关系好,没组TH前,两人就是朋友。徐少家富得流油,沈南家估计也差不了,多半是个富二代。”
田佳夕没说话,TH这一群,谁不是富二代?她暗自笑了笑,估计这群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都怕被绑架,很少提及家里的事。毕竟炫富有风险,露财需谨慎呀!
中间有人上台暖场,倪雯兴趣缺缺,一心想着于越,所以拉着田佳夕去了后台。
后台灯光稍亮,但乱糟糟一片,各形各色的人来往穿梭,各种各样的物品堆了满地都是。
田佳夕跟着倪雯,躲过一些不明障碍物,终于绕到后面,看见挤在角落里打闹的TH众人。除了TH的几个人以外,还有一些认识的朋友,聚在一起互相调侃。
“南哥,浮夸的一笔啊!燃炸了”
“唱得好,演得更好。”
一伙人嘻嘻哈哈开玩笑。
徐子鸣喝一口北冰洋,瓶嘴儿抵在唇边,边笑边说:“我南哥北京戏精学校毕业的。”
沈南坐在一口装乐器的简易木板箱上,一条腿踩在横杆上支起,一条腿大喇喇伸直,横在人群中。他手肘靠着膝盖,低头玩儿手机,阴影覆下,看不清表情。
似乎是一局游戏完了,他抬起头,笑了一下,自嘲,“不开个屏,你们都把孔雀当野鸡了。”
大家起哄得更厉害。
“你他妈刚才真像一只发了情的公孔雀,搔首弄姿,浪上天。”
于越笑得肚子都疼,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搂住沈南的肩,顺势一屁股挤在他旁边,“我南哥就算是野鸡,也绝壁是最风骚的那一只。”
沈南用手肘顶了他一下,于越开始嗷嗷喊着装疼,受到了围观者的群嘲。
倪雯见了TH的人,快几步跑上去叫于越,田佳夕落在了后面。
于越见了倪雯,立刻起身,两人当众无下限秀恩爱。
于越的动作惊动了正在专注玩游戏的沈南,他微抬起头,不耐烦的蹙着眉。
猝不及防,目光接触。
田佳夕就那么站在热闹的人群外,突然撞上的目光让她无所适从,好像被发现的偷窥者,惊慌又窘迫。她杵在原地,双手握拳,进退不得。
沈南也愣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表情,舒展了眉头,冲她极轻地点了点头,随即低头继续玩儿游戏。只是这游戏似乎不那么好玩了,他双手捧着手机,手指却悬在空中,半天没有触摸屏幕。
一伙人闹了半天,决定找个地方吃宵夜。
徐子鸣问沈南去不去,沈南闷闷嗯了一声,弯腰捞起随意丢在地上的背包,往肩上一搭,起身就往后面走,头也没回一下。
他脚步故意虚浮,吊儿郎当的模样,顶着一头红发,在最前面晃悠,扎眼得厉害。
田佳夕跟倪雯走在最后,隔着人群,她还是无法忽视那晃来晃去的红色脑袋。他的放肆任意,让他的存在感太强,碾压在场所有人。
“沈南唱得好吗?气氛挺热闹的。”她突然问倪雯。
倪雯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不算特别好,但舞台表现能力太强,风骚到起飞,不去当明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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