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如现在。
景衍就是她苏晓沐的世界,她一生的风景。
被酒意抽走了所有的理智,她顾不得矜持,反抓着他的手臂逼他抵着门扉,踮起脚尖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那是她第二次,这么勇敢主动地去吻他。
景衍鄂了一下,眼神渐渐温柔任得她主导,可显然她温吞的吻不能满足他,很快又被收回了主动权,她被吻得全身颤粟,情不自禁地抓着他的手臂借力,他闷哼一声,突然松开她,等冷静下来她才觉得他脸色有些怪,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睡袍手臂的位置殷红一片,她徒然一惊:“你的手受伤了?发生了什么事?”说着就捋高他的袖子,一条不深但是很长的疤痕突兀地现在他古铜色的手臂上,本来结痂的伤口又迸裂开,显得有些血色的狰狞。
她把最近发生的事联系起来,问道:“是因为并购案有人报复你?这几天你不回来也因为这件事?”
景衍看到她本来秀气的五官纠在一起,仿佛是她受了伤似的难受,心里掠过了感动,好像很久都没有被人关心的感觉了,笑了笑,缓声说道:“只是小伤,不碍事的,不回来是怕你和小尧担心。”
“一点消息都没有才更担心!”她不以为然,轻轻点了点伤口处,学着他当时在马尔代夫的语气:“这还是小伤?”抬眼不赞同地睨着他,抿抿唇去取来急救箱,细心地替他消毒,包扎,看着横亘在眼前的疤痕她又忍不住问:“伤你的人抓到了吗?”
“他的父亲是被并购公司的财务总监,挪用了不少公款去投资,并购清底的时候被查出来了,所有财产被冻结,在等待庭审的期间自杀身亡了。”他淡淡地说,“那孩子只比小尧大几岁,我打算撤销诉讼。”那时现场很混乱,谁也不会去防备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孩子。
怪不得,以他的身手,又有保镖跟随怎么会被伤到?
他看着她皱着的眉眼,忽的低下头在她眉心处吻了一下,抬起她的下颔问:“在想些什么?怕我吗?在很多人眼里,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比起大白鲨史密斯,他的并购手段更加的雷厉风行,只是这几年他已经渐渐厌倦了这种金钱追逐的游戏,尤其重遇了她和小尧,这些就更不重要了。
可他明白,只有自己强大,才能保护到他想保护的人,有时候,狠是必须的手段,不然那个孩子的处境就有可能变成他的儿子,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苏晓沐搂着他的腰,轻轻摇了摇头,他的心,其实很软的吧。以他的身份当年对那么陌生的她和父亲就那么用心的照顾,能可怕到哪里?他只是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感情,也许是因为害怕受伤害吧。所以不管别人如何评价他,她愿意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无条件信任他。
“就这么信我?”他舒心一笑,往后靠着软枕,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这个晚上,坦诚了心迹以后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好像一下子消失了,就这么安静的一问一答,仿佛老夫老妻,虽不至于一下子甜腻如蜜,可是他们的心渐渐靠在了一起。
他们是夫妻。
24、相处
夜幕降下,华灯初上。
苏晓沐从锅里舀起熬了一下午的汤,刚端上饭桌就听见开锁的声音,早坐在那儿等开饭的小尧从椅子上跳下来,边跑去玄关边喊着:“耶,肯定是爸爸回来了!”
她失笑地摇摇头,又去厨房把其他的菜端出来,很简单的菜式,三菜一汤,做家政的阿姨小儿子结婚,请了几天假,她自然包揽了这一家子的三餐起居了。见小尧亲昵地拉着景衍进来,她笑了笑,催促着父子俩:“快去洗手,可以开饭了。”
小尧洗完手回来,本来带笑的眉眼在看到桌上的菜色时顿然耷拉下来,又是讨厌的胡萝卜,他浓浓的小眉毛微紧,偷偷看了父母一眼,又默声坐了下来,却只是扒了两口白饭,忽的灵机一动,放下筷子对母亲说:“妈,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苏晓沐不动声色地把胡萝卜丸子推到他面前,挑起眉问:“哦?是什么事?你说吧,我听着呢。”她对他逃避吃素菜的小把戏早已熟知,还是耐着心配合他。
小尧憋红了小脸蛋,咧开嘴讨好道:“妈,我发现你最近很漂亮呢,小宇今天也跟我夸你来着。”小手悄悄地又把胡萝卜丸子往外移了移。
“那……你的意思是你妈我以前长得很难看咯?”苏晓沐一派轻松地回应着。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最近越来越好看了嘛!”小尧老气横秋地辩驳说,有些不甘地转过头找外援“你说对不对啊?爸爸?”
景衍忽然被点了名,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点头说:“你妈妈一直都很漂亮。”
苏晓沐的心跳微微失了准,她是第一次听到景衍这么直白地夸赞自己,脸蹭一下红了。小尧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得意地说:“对吧对吧,连爸爸都这么说呢!妈,你是不是该奖励我点什么?比如……哎哟!”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晓沐用筷子轻轻敲了头,没好气地说:“比如奖励你把这盘萝卜丸子都吃完,满意了么?”
“啊?怎么可以这样?”小尧瞪大眼睛哀怨地瞅着母亲,过了一会儿又嚷嚷,“爸爸也没吃,不公平!小孩子也有人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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