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念懂事的点着头,仰头看着李燕语献宝般说道:“阿娘,那个皇上,给我好多好东西!”阿盛严肃着脸奔过来,从李燕语手里抢过阿念的手,一边拉着他往宫门外走,一边低头批评着弟弟:“告诉过你多少回了!是皇上,不是那个皇上!”阿念扁了扁嘴,根本不理会阿盛的批评,邵源泊抱着个包袱,跟着阿盛和阿念,李燕语低声顺眼跟在邵源泊身后,一行四人急步出了宫门,姚黄和魏紫将阿盛阿念抱上车,邵源泊跟在李燕语后面上了另一辆车。
坐到车里,邵源泊和李燕语同时长舒了口气,邵源泊将怀里的包袱摊在车厢中间,指着里面的如意、玉蝉、镇纸等几样东西说道:“你看看,这都是皇上赏给阿念的。”
“这么多?!”李燕语惊讶道,邵源泊苦笑着解释道:“都是阿念要的,看到这玉蝉,跟皇上说‘这个真好看啊,送给我吧!’就这么要了这一堆!我又不敢当着皇上的面管教他!”
李燕语抬手紧按着额头,只吓的差点晕过去,往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阿念再进宫!
两人车子停在福宁王府二门内,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王府回事处管事婆子连着串过来回着事:“王爷,礼部堂官求见王爷,这礼仪上头还有几件事得赶紧办了。”“王爷,宗正寺诸堂官候了大半天了,一是请王爷祭祖入宗祠,二来,积了好多事,有几件急得很,得请王爷示下。”“夫人,孙管家求见,请夫人看看,大少爷和二少爷的院子是不是合适。”“王爷,平江侯李爷求见。”
两人面面相觑,呆了片刻,李燕语挥手屏退众人,吩咐豆绿和红莲在门口守着,先进去换了衣服出来,李燕语拉着邵源泊低声商量道:“得定个章程,不然唉,乱了套了,咱们在孝中,这个,可以用用。”
“嗯,别怕,没什么大事,今天进宫,我悄悄探了探皇上的意思,看那样子,没打算委什么重任,这福宁王原本就是个荣养的爵位,历代出仕掌重权几乎没有,先福宁王是因为和皇上一道那个的情份,咱们可是什么也没有!唉,到这份上,咱们什么也别想了,就求个平安,一家人平平安安就行了,往后我就顶个探花的名头,跟李谦一样,做个名士吧,他吃我喝,”
“酒多伤身,不能多喝,吃也不能多吃,对身体不好,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名扬天下了,你以前不是想过修么?现在有钱有闲了,修吧,慢慢修,修到哪儿算哪儿。”李燕语叹了口气说道,邵源泊忙点着头:“修好,就照一辈子慢慢修,我这辈子修不好,还有阿盛,接着修,你看,这章程就有了,有了章程就好办,你刚才说的对,咱们如今可是热孝里头,正好哪也不去,谁也不见,出了孝出了孝再说出了孝的事!”
“嗯,还有一堆的礼要走,这几天只忙这个,再有就是看着人搬家,旁的,任事不理。”李燕语低声交待道,邵源泊干脆的答应道:“好!这样最好,嗯,只一样,这礼单子我看,照单全收,谁送咱都收,收了全白收,反正咱们任事不管!”
李燕语哭笑不得的看着邵源泊,凝神想了想,也只好如此,一样不收,倒是求了名,可得罪了人,他们要名做什么?!可收了,其实是后头得罪人,唉,得罪就得罪吧,这事也两全不得。
两人又嘀嘀咕咕商量了一刻来钟,李燕语才扬声叫了豆绿等人进来,李燕语交待了几句,两人出门,跟着宗正寺诸人先去祠堂祭祖添名。
这一通忙下来,总算赶在关城门前出了门,阿盛和阿念早就累得呼呼大睡了,李燕语歪在邵源泊怀里,连抱怨的气力也没有了。
第二天,又是一天,连忙了四五天,累得一家四口人人瘦了一圈,这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礼节才算是走完了,他们一家四口,要按着钦天监择出的吉日吉时,搬进福宁王府。
这是李燕语两世加一起,最隆重的一次搬家,确切的说,两世加一起,前前后后搬了几十次家,加一起也没这一回麻烦,直搬了两天,到处烧香磕头敬这个敬那个,将巨大无比的福宁王府用两条腿走了个遍,这家才算搬完了,累得李燕语趴在床上,只想睡死过去。
可别说睡死,连晚起都不敢,她得赶紧去接福宁太妃回府,若晚了一分半分,只怕太后就得翻脸灭了她!
李燕语和邵源泊恭敬的不能再恭敬的接了福宁太妃回来,不管孙管家怎么说,李燕语也没让他将福宁太妃挪出正院,只让人照着府里的老规矩,将正字匾额换成了‘春晖堂’三个字,自己和邵源泊选了离正院不远的平月堂住,‘以便于侍候老太妃日常起’。
福宁太妃回到王府,正院诸陈设几乎没什么大变动,只是各处多了很多苍翠碧绿的富贵竹、吊兰、花叶万年青、绿萝、大花君子兰等各种各样姿态美丽的盆景盆栽,屋角摆着一盆半人多高的粗陶大缸,里面种着棵形态古拙的绿梅,满树绿梅绽放,屋里满是寒香,福宁太妃转头看着李燕语谢道:“这是你费心了。”
李燕语忙陪笑曲了曲膝,委婉恭顺的笑着说道:“上回见母亲一直捻着念珠,我就自作主张,让人在东厢里间布置了间小佛堂出来,因为没得母亲允可,请了尊观音,还没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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