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语和邵源泊冲着牌位行了礼,奉了双鞋给二爷,常嬷嬷不动声色的挑了只荷包递给李燕语奉到了牌位前,婆子捧着牌位和荷包退了下去,那荷包回去焚化完,宋二奶奶就能收到了。
王二奶奶开了这么个头,后面的认亲顺利之极,对于这位六少奶奶,多少怀了些忌讳,看来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李燕语认了亲,又跟着大少奶奶袁氏认了遍门,听了府里大体的规矩,回到院子里,文杏、小翎正领着满院的丫头婆子,等着给李燕语磕头,这院子里,除了李燕语的陪嫁丫头婆子,还有邵源泊原来的使唤人。
李燕语对着册子一个个盘问了一半,邵源泊神清气爽的进了院子,站在旁边,满脸兴致的看李燕语点人头,李燕语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干脆扔了册子吩咐道:“先到这里吧,明天再说,嬷嬷先带她们理东西去。”
邵源泊和李燕语一起进了屋,刚吃了饭,邵源泊期期艾艾正要说话,外头婆子传话,邵老爷子请六少爷过去,邵源泊忙出了门。
李燕语送走邵源泊,打着呵欠,决定睡上一觉,她的小习惯还包括午睡。
一觉醒来,邵源泊还没有回来,李燕语躺在床上,伸着懒腰,长长的舒了口气,貌似,这再嫁的日子,也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糟糕么!
晚上到王二奶奶处请了安,王二奶奶脸色阴冷,邵源泊十一岁的异母弟邵源勤满身满脸的不善,冲李燕语撇嘴瞪眼,恨不得眼风杀人,李燕语理也不理两人到底什么个神情态度,只一丝不苟的行了礼,问了安,退后几步,一直退到正屋门口,转身就走了,她是来履行不得不履行的请安之责,不落人口实罢了,邵源泊和这个继母,看来交恶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不是她能弥补的,她也没打算弥补。
文三少奶奶惊愕的看着李燕语仿佛演戏般见礼问安,然后径直走人,真是长了见识。
李燕语吃了晚饭,邵源泊是邵老爷子的心尖子,是邵府第一得势之人,这院子里自然配着小厨房,常嬷嬷一早就接管了小厨房,李燕语吃了舒服,越发觉得其实也没太多不好。
邵源泊直到天黑透了才回来,脸色阴沉,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李燕语的心沉甸甸往下落了几分,她一直觉得他娶她不过是一时的冲动,娶回来,发现不过如此,再被狐朋狗友们嘲笑几句,这悔意就会和酒一样涌个不停。
邵源泊被李燕语看的浑身不自在的在屋里转了几圈,指着净房:“我去沐浴,去沐浴,出来再和你说话。”说着,奔着净房落荒而进。李燕语坐在榻上,慢慢喝着茶,看着本书,等着他出来说话。
第二章
邵源泊沐浴出来,换了身白绫衣裤,侧身坐在榻沿上,伸手翻了翻李燕语手里的话本,小羽捧了杯茶,迟疑不定的站在榻前,常嬷嬷交待过,这茶要给六少奶奶,六少奶奶再捧给爷,可六少奶奶根本没有接茶的意思,李燕语冲着小羽托着茶盘抬了抬下巴,示意邵源泊,邵源泊伸手接了茶,小羽垂手退了出去。
邵源泊心不在焉的瞄着李燕语手里的书,轻轻咳了两声问道:“你跟哪位先生进的学?”
“我没有先生,也没进过学,就是认的几个字,能看看这种话本。”李燕语淡然答道,邵源泊放下杯子,看着李燕语,惊讶万分:“你诗词上功力高深,竟都是自己学的?”
“我没写过诗。”李燕语刚说完,恍然想起去年为了自救是抄了首诗!李燕语含糊着不再往下说,急忙转着话题:“今天出去喝酒了?”
“那首竹密不妨流水过,不是你写的诗?福宁王妃抄回来,说是你写给清慎师太的。”邵源泊却盯着这事追个不停,李燕语看着他,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个就叫诗么?我看了本书,觉得念着好听,仿的。”
邵源泊睁大眼睛,看着李燕语,脸上表情极是精彩复杂,半晌,才指着李燕语手里的书问道:“你除了这个,这些,还读过什么书?”
李燕语瞄着他,慢吞吞的答道:“就是这个,旁的书不好看,也没有旁的书。”
邵源泊猛然想起那些关于平江侯李府庶女的传说,李府庶女,不习针线不学活,自然也不读书,她能识字已经是造化了,邵源泊半张着嘴,呆傻住了,李燕语歪头看着他,见他傻的如同木头人一般,忍不住用手里的书捅了捅他:“怎么了?总算发现自己做了糊涂混帐事,知道错了?”
“不,不是,不是这个,不是这个!”邵源泊哭丧着脸,看着李燕语,倒干脆起来:“我跟皇上,跟太后说,你是难得的才女,学问见识德行上头远胜男子,才求来的这个赐婚,明天一早,太后要召见你,必要考问你,太后经史上算是通的,这是欺君!”
李燕语被邵源泊说的目瞪口呆,突然扑过去用书猛力拍着着邵源泊怪叫道:“我就知道!我早晚得被你害死!”李燕语拍了几下,光着脚跳下榻,扬声叫着小羽:“快!让人把我的书箱子抬过来,都抬过来!”
喊了两声,猛的转过身,看着邵源泊问道:“都是什么书?她要考什么书?”邵源泊眼睛盯着李燕语的光脚,指着她的脚:“你没穿鞋。”
“我问你书!什么书?”李燕语忙跳过去穿了鞋,气死败坏的叫道,邵源泊眨着眼睛,突然一把拉过李燕语,嘿嘿笑着问道:“你刚才吓我的,你能写出那样品格的诗,这经史都没少读,你刚才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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