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转身就想离开回房，不料后面一排齐刷刷地跪着一群人，两人俱是被吓了一跳。
季谨言从他们后面绕出，走到苏语身边，解释道：“这些禁卫军听说了这件事，执意要来见你，我拦不住。”
为首的人跪着向前两步，对着季谨言和苏语分别磕了三个头：“皇上，娘娘。我们这些禁卫军这些天来受你们恩惠颇多。现在我、我们听说朝廷出事了，不管怎么样，我带头表个态，我们永远效忠于皇上和娘娘。”
后面一群人跟着响亮应道：“誓死效忠皇上娘娘!”
他们感激涕零于两人身居高位始终将所有人都当人看，但苏语自己是真不记得施舍过他们什么恩惠，只能硬着头皮先道：“都起来吧，别跪着。即便现在是夏夜，膝盖跪久了也会疼的。”
苏语并没觉得自己有多么体贴，也没说什么感人肺腑的话，但禁卫军一群大老爷们听闻后更是一片悲怆的哭声。
“但求皇上和娘娘不要丢下小的们!小的们愿为皇上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吧，行吧，你们快别哭了。你们再哭下去……”苏语伸手捏了捏自己发酸的鼻尖，“我也要哭了啊。”
她笑了笑，又道：“再说了，我可没说过要丢下你们啊。”
为首的禁卫军抬头看了看旁边季谨言，红着眼，小声向苏语告状：“是皇上说要打发小的们走。”
苏语斜眼看着季谨言，他无奈道：“我不过说了句，现在时局动荡，跟着我们免不了有些危险而已……”
“别听他的!”苏语伸手推了下季谨言的脑袋，又转向禁卫军，柔声道，“你们既然愿意跟着我，那就跟着吧。只是皇上说的也没错，这次沈家谋反，我们未必真能取回实权……”
“我们只认皇上一个皇帝!”
“对!我们只认您一个皇帝!那些人乱臣贼子，绝对成不了大气候!”
禁卫军人不算多，但七嘴八舌一起喊起来，声势也颇大。
苏语揉了揉耳朵，仍是笑道：“我明白了。”
“不仅是为了我们。”苏语想起惨死的老三和老幺，想起尾随保护却死于客修剑下的禁卫军，红着眼道，“还是替你们死去的兄弟一起报仇。”
“三日后，目标京城，一起出发。我保证，一个都不会落下。”
此时已是夜深，苏语发表完群情激奋的演讲后又哄着哭成一片的禁卫军快回去休整，等着三日后行军，后知后觉当了电灯泡的谢知晓也马上表示要回去打算盘理账，一时外面又只剩了季谨言和苏语两个人。
苏语这才想起之前被打断的晚安吻，趁着四下没人又凑过去道：“陛下，你看今夜月色正好，为纪念良辰美景，我们不该做点什么?”
她说着抬了抬头，发现今夜无风也无月，唯有漫天星辰璀璨。
苏语尴尬地挠了挠头，又换了说辞道：“那你看，我刚刚好不容易帮你搞定了禁卫军，你不该奖励我点什么，嗯?”
季谨言点头：“确实。”
他退后两步，突然单膝跪地，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玩意，一本正经道：“你看这个奖励怎么样?”
他手中捏着的是一个蓝宝石戒指，做工不算细致，和现代珠宝店里的没法比。
苏语一时傻在原地。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本来不抱希望地买张彩票，本来觉得能回本就是血赚，却突然发现中了五百万大奖。
但由于这个场景，时间，包括这个戒指，所有一切都极其诡异，她怕自己自作多情，会错了他的意，问道：“什么意思?”
“你没看出来吗?”
季谨言顿了顿，带着笑意道：“我在向你求婚。”
苏语的耳畔突然炸开万顷烟花，饶是她一生放荡不羁说骚话，也没想到季谨言直接给她来这一手。
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可想清楚了?不是，我们不是才……才在一起一个月吗?而且这也不符合你、你、你……”
季谨言笑了下，伸手示意苏语先别说话，温声道：“我不会说好听的，下面这些话，我打了很久的草稿，你先听好了。”
“如果你还记得，我以前曾经说过，钻戒和铅笔芯对我来说，从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一样都是碳元素构成的物质。但是如果你喜欢，那么感情的价值就大于一切。”
苏语回想起他在近郊行宫曾说过的这句话，拼命点了点头。
“其实人也是一样，本质上是骨血肉构成的生物，通过钙钠钾镁碳等六十多种元素拼凑起来，塑造了每一个人。那么用于区别人与人，人与物之间不同的东西，我想应该就是每个人的自由意识。”
“说来惭愧，我一个唯物主义者，却觉得人类意识是万物中最重要的，不知道是不是背叛了我的原则。”
“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正是我的自由意识让我喜欢上了你。”
“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幻想世界，无论是高中理科生季谨言，还是安朝第四代皇帝季谨言，无论是哪个时空，都没有任何区别。我这个个体的自由意识，从三年前，到很远的未来，一直、并将永久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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