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才勉强想起钟少使就是假学三人组之一,秦嫔的小腿毛,选秀现场还怼过她的小人物。
少使是正七品的位分,在这宫里不高不低,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但要说一个没后台没退路的正七品来害苏语,连苏语自己也不太信,况且谁不知道这宫中钟少使和秦嫔的关系缠缠绵绵翩翩飞。
季谨言倒是想的没这么复杂,既然传膳姑姑供出了钟少使,那就把钟少使抓来审一审就是了。若是有别的幕后指使也一并交待了就是。
不料皇后却露出一个十分古怪的微笑,一脚踢开抱住她腿的姑姑,先于季谨言一步开口道:“你说是钟少使就是了?本宫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先传宋御厨来。再叫钟少使来永和宫。”
皇后坐镇中宫五年,宫内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了也算不少,这栽赃陷害之事亦不少见。虽然她感觉这传膳姑姑不至于在她诈了之后还说谎,但对个口供总是没错。
苏语躺在床上实在无聊,干脆八卦道:“姑姑,你在这宫中几年了?”
她的口气轻松,也不像是在审犯人,传膳姑姑虽畏惧着皇帝皇后的气势,但知道床上这位才是重中之重,战战兢兢回话道:“奴婢进宫已十年有余了。”
“也不算很久嘛。”苏语又仔细瞧了瞧那位姑姑,宫女二十五岁可准许出宫,这位年龄也不过二十出头,比苏语大不了多少,“你和宋御厨,怎么认识的?”
季谨言看了眼神情兴奋,准备空手套故事听的苏语,颇为无奈地扶额,拉了拉她的被角示意悠着点,别太过,这哪像是刚流产的人啊。
传膳姑姑见苏语不像生气,又想起苏语对待下人极好的传闻,便挤出几滴鳄鱼眼泪,哭着卖惨道:“奴婢和宋御厨其实是一同长大的,奴婢被选进宫来,本是要断了这份念想,可他竟为了奴婢寻了个法子入宫来当御厨。”
幸好不是进宫来当太监。
苏语听上瘾,点点头催道:“青梅竹马啊。接着说。”
“后来,少使娘娘不知怎么的,知道了我们俩的关系。她说这是死罪,拿奴婢的性命用来威胁他,他为了保全奴婢,才不得不做了糊涂事。”
“他先只是加了伤胎食物进婉仪娘娘的膳食里,可那钟少使还是不依不饶,硬要他加打胎药进去!”
传膳姑姑编的一手好故事,说着又磕了磕头,声泪俱下道:“奴婢一人性命不足惜,但请皇上皇后和婉仪娘娘留下他的姓名。奴婢愿以死谢罪,一命换一命。”
卖惨表演结束,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以退为进来博取同情,实在是即兴表演中的一流水准。
现下没有奥斯卡小金人可以颁发,苏语作为合格的观众,很给面子地鼓掌捧场:“讲的好!”
正当季谨言和皇后都想劝她别因为一时感动纵容了坏人,她却突然换了表情,露出小恶魔般诡计得逞的笑容:“压到后殿去,上刑。”
后悔?愧疚?以死谢罪?一命换一命?早干嘛去了?
宫中皇后公正执法,皇帝贤明宽厚,不想做坏事找个机会打个小报告这么难?
她听着隔壁传来的惨叫,快意地剥了剥指甲,露出个与她行为大相径庭、再阳光不过的笑容:“加点力度。至少得让待会宋御厨听听清楚。”
宋御厨此时正被皇后的人给压进正殿,一听得后殿中传来的阵阵凄厉哭喊,直接吓软了腿,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苏语抬了抬眼皮,发令道:“他在装死,把他拖过来。”
“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婉仪娘娘饶命,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什么都不知道?”皇后冷笑一声,“她刚才可是什么都招了。”
季谨言面无表情补充道:“你听见后殿的声音了?朕劝你还是快说吧,否则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苏语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啧啧啧,你们家小心肝可在里面被这样那样地折磨,你要是早点招,她也就少受一份苦,本宫呢,说不定也就大发慈悲,放你们一马。”
苏语这句话好像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向前爬两步哭着道:“是钟少使威胁小的这么做的,她说小的全家性命都在他手里,小的不敢不从啊。皇上,娘娘,你们可要明鉴啊!”
皇后的声音像是掉入了冰窖一般寒冷:“你们说的可不一样。”
“口供也不对对好,这年头作案都这么容易了吗?”苏语很是悠闲道,“来来来,再多说点,钟少使害人这个,她刚刚都招了,你不说点新鲜的,怎么体现你的价值啊。”
苏语实在太过活跃,弄得本是被这事儿急昏了头脑的皇后也不禁狐疑看她一眼。
她只好乖乖噤声,又朝季谨言方向靠了靠,演出刚失了孩子可怜兮兮的样子。
苏语演技一般,但骗骗季谨言和皇后这种粉丝滤镜深厚的人来说还是没什么问题,季谨言强行抑制住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哄一哄的冲动,皇后也立即提高了音量:“快说!”
宋御厨急得满身是汗,他怎么知道传膳姑姑招了多少,自己又知道多少,他反复把钟少使和他说的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嚼了一遍,突然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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