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晓晴的手机夹在耳边,翻了翻手上的记录簿:“你可以看一下七月二十号的监控,那天本来不该杨凤丹值班,但是她主动和另外一个阿姨调换了。对了,那个花农提到的老瘸腿有消息了么?”
“没有。”贾小兵立即切换到当天早上五点半的监控,果然,那天的车是同一辆,司机也戴着同样的帽子,但是唯一的不同的就是那人似乎有点手忙脚乱,停车的角度没有卡好,正好记录下了杨凤丹警惕里看了看四周,然后把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交给他。
贾小兵按下暂停键,仔细看了看那个黑色的塑料袋,刚才去查车牌号的同志进来了:“平头,那个车的确是城际垃圾站的车,但是车主,也就是垃圾站的职员费宇翔最近因为母亲重病回老家了。”
“那为什么花园路小区每天的生活垃圾仍然是费宇翔的车去收?”贾小兵其实也明白,多半是因为费宇翔本来就缺钱,他如果长期请假的话肯定会损失一部分薪水,估计是走了走关系,让人给自己顶班,这本来是不合规矩的,可是在这个人情社会,这种事情倒也不奇怪:“麻烦你跑一趟环卫那边,了解一下情况,另外把费宇翔的详细资料调出来给我。”
“小兵,潘队在不在局里?”余晓晴在电话那头传来车子打火的声音。
小平头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应该不在,怎么了?”
“潘队肯定去了城际垃圾站,你带一队人过去,我怕他一人有危险,我现在也赶过去。”余晓晴的心思细腻,又了解潘越,她一挂了电话就立即给潘越发了短信,这个时候打电话有一定的风险性,如果他没事的话,应该会回短信。
垃圾场里,坐在小屋子里吹着风扇的潘越感受到了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但是他并没有拿出来确认信息,这个个子不高的少年看起来给人一种超出常人的老成感,但是但从长相上来看,潘越几乎不能看出他的真实年纪。
潘越看着玻璃上的彩色贴纸,从外面看着他以为是小孩子的那种贴纸玩具,现在才看清原来是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彩色的各色汽车,再用双面胶黏上去的,看起来都是很贵的车,和这个屋子不太相称。
“你喜欢车?”
“嗯。”潘越盯着玻璃上的那个车型看了看:“这款我好像没见过,是什么车?”
“panamera,保时捷。”他说英文带着一种奇怪的口音,似乎是跟着电视里的广告模仿了很多遍,但是还带着一种生疏感,但是可以听的出来他的语气都带着一种渴望和骄傲:“你们这些人不是对这些东西很熟悉吗?”
“费宇翔是你爸爸吗?”潘越转过身来,站的挺直。
“是,”他转过身从旁边的一张破桌子的抽屉里掏出来一张纸:“这个是货单。”
潘越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几个订单要送达的日期,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代码,但是他看到有一行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乌羽玉,看来他推测的没错,杨凤丹的确是通过垃圾站卷入了这批禁花的贩卖链中,可是她的死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自己面前的这个孩子又在这桩地下交易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潘越把那张纸折了起来收好,那小孩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钱什么时候送来?那个女人死了之后所有的条子都盯得紧,老瘸腿现在都已经跑路了,我也得赶快走!最后这批货,你们自己找人来拿。”
“一周之内。”
“不行,三天,我只能等你们三天!”
潘越轻轻地推开他的手,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费宇翔在吗?”
潘越一转头看见身后的人眼露凶光。
***
纪连因为手续的问题在那边拖了挺久,签完了一堆各种声明之后,他总算是把苏嘉珞给领出来了。
“我就是差个伙计,你得干活,不能白吃饭。”
“嗯。”
“我给你发工资,免得人家说我剥削你。”
“嗯。”
“你住楼上,第一个月工资先预支给你,自己买点用的东西,会吗?”
“嗯。”
纪连把手上的钱往后一收:“你是不是就会说一个字?”
苏嘉珞眼皮抬了一下,认真地换了一句:“不是。”
“……”纪连无奈地把钱往她手上一塞:“算了算了,我还指望你个木头说什么,少说两句也挺好的,我这人爱清静。”
苏嘉珞没有反驳他,虽然她心里是觉得这人一点都不清静,一个人就能说个没完,但是是个话多的好人,这点毋庸置疑。
纪连的面馆没有名字,纪连花巨资做的一个晚上还会发光的广告牌子挂在店门口十分显眼,因为是夏天,店里面放了一个巨大的风扇,打开之后屋子里就变得热闹起来。
苏嘉珞干什么都很拘谨,除了打架的时候,纪连和她坐在风扇下面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纪连先败下阵来,说实话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他的姑娘太少见了。
“咳咳,把地扫一下吧,桌子和椅子摆正,就像我这样。”纪连把自己刚抽出来的凳子塞进桌洞里,就手拎起前台上面的围裙挂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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