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白家那边?”
舒安点点头,他其实猜到白家是哪个白家。
以前接触的少,但似乎工作后,有些阶级层面上的人,哪怕不认识,也会从周遭人的口中认识到。
白父同样是如此。
凭借舒曼隐晦含糊的介绍,舒安心里虽然不是十分肯定,但依然把听到的那个人和白父划上线。
若是真的被他猜中了,舒安眉头轻轻一皱。
白家的情况,并不太好啊,甚至可以说被监管起来,怎么那个白玉英就大摇大摆地回来不说,还打扮那么招摇?
还是其实他猜错了?
但不管是不是,舒安已经决定下次见到人,有些话要好好说一下才是。
对于那一堆全国粮票,舒家人商量过后,打算拿去黑市卖掉一部分,剩下地都换成地方粮票,还能换回一点钱。
舒安现在也算认识一些人有些门路,吃过饭后就出门去了。
趁他离开后,舒母说起董家的事情。
“董家今天又跟我说起他们家董晓华和舒安谈对象的事情了。”
“你没答应吧?”舒父放下手中的报纸,神情严肃:“我们可收好的,都不插手两个孩子的婚事,就算办,也得他们自个儿乐意。”可舒安乐意吗?知子莫若父。就董晓华那样的?不是就说她不好,但不合适舒安是肯定的。
虽说过日子,是两个人自己过,有时候他们心里乐意比什么都重要。
这话,舒父也是赞成的,但舒安显然没有把董晓华考虑在内。
只是这董家三番两次提起,他们家推了又推,聪明点的都能看出他们的意思了。可董母依旧上门,想不理会吧,偏偏人家在居委会做事,有时候几句话可能影响到舒家许多事情,舒母这才不好意思把话说死了。
“曼曼不是在那边当老师吗?我现在哪里敢把话说死了。到时候能回来了卡在居委会这边,不得哭死。”舒母仍然不放弃一丝一毫舒曼回来的可能性。
只是这么一来,就有些委屈舒安这个儿子。
“董家再问起,就说舒安小时候身体不好,医生说过不能早婚。”男人晚个几年就晚个几年,可女人就不一样。
董晓华就是愿意,董家父母未必肯答应。
舒母在心里一琢磨,觉得这个法子好。她心里其实有那么点私心,觉得董晓华以前都不容舒曼,把人偷偷骗出去下乡,这真要嫁进门,枕头风一吹,一次两次可能没有,但长此以往下去,总有一天会把舒曼最后的路堵死。
舒母是打着舒曼能回来的想法,可心里也做好可能要扎根农村的准备,到时候不管前者还是后者,都得靠舒安这个当哥哥的照拂。是以,这儿媳妇人选,一定要好好选一选
半个月后,舒曼收到上海的两封信。
先看了舒家人的,这才发现自己犯了错误,因为没有仔细说明,让舒安似乎对白玉英有了误解。
再看白玉英的信,厚厚的一叠,八张里面有四张在数落舒安,不过舒曼仔细看了看,没看出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仿佛只是在发牢骚而已。
“我事先没和家里说,我哥哪里知道粮票的事情。玉英又直接地跑到厂里,啥也不说丢了东西就走了。这可把我妈吓坏了,以为有人要害我哥呢。”这事,舒曼听说后也是傻眼了。她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还是太过片面性,本来已经觉得对于经常看到知青生活的那些黑暗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大城市里还有这也的做法。
但随即一想,可不是如此。
多简单啊,看谁不好,只要丢出去一个疑似投敌或是敌/特亦或是和国外有联系的东西,再凭借当时白玉英给的厚厚一叠的粮票和那高档东西,舒家到时候真的有口难说。当然想这么做,其实本身也有难度,毕竟要有这么多东西浪费的,要么是个心狠能豁出去的要么就是家里底子丰厚的。
毕竟若是出了事情,这些东西可都是收缴不还的。
舒安又只是小厂子的员工,花这么大价钱去陷害一个小会计,实在不怎么划算的。
“那你这次回上海的事情,和家里那边说了吗?”陈锦州夹了一筷子酥肉到舒曼的碗里,就这么随口一问。舒曼拍了拍脑袋。
她真给忘了。
信当然也是早早就回了。
刚才来找陈锦州吃饭的路上,碰到刘大娘顺手让她带回邮局去了。同时不忘记被拉着八卦了一下陈耀文家鸡飞狗跳的新婚生活。
想到在学校里看到的李曼丽,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但显然,陈家父母的的确确是吃到苦头了。
舒曼想起来,都觉得为张秀秀不值。
她的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只换来陈家父母越来越过分的对待和不重视,反正李曼丽闹得再厉害,陈家父母也没有提起离婚的话头。
当然不说陈耀文再离婚那就是二婚了,就是为着李曼丽的手头上每个月领的工资,陈家父母也不敢说些什么。
钱就是底气,这话可见真是没有说错。
刘大娘和舒曼说起来的时候,还拿自己做了例子。她就是几十年都在工作,因而上上下下都听她的,虽不是一言堂,但至少她说出去的话,大家都会在心里想一想。
舒曼对此是深以为然。
同理张秀秀若是有工作,回到娘家这边后,也不会把自己低入尘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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