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但凡她从前长待的地方,都是不安全的,所以现如今,她该去哪里?
一时间,玲珑眉头深锁,深感迷茫。
正在此时,却听身边人开口提议,“如果卫姑娘不嫌弃,可以我那里避一避,我大姐近来都在绍兴老家,别院里没有什么人,不会有人去打扰。”
玲珑一愣,颇感意外的看着他,“你是说沈园?”
沈呈点了点头,“那就那里。”
玲珑大感不好意思,忙摆手道,“那怎么好?你今次帮了我,已经很够意思了,我怎么能再去你家里打扰?”
沈呈却道,“姑娘放心,不算打扰,那里已经空了许久了,况且那里处于临安近郊,离城中不远,周遭清静,下人们也算老实忠厚,姑娘住在那里,应该算稳妥。”
说的也是,如若住在沈园,总比出去住客栈或者临时买宅院强,明月在旁听得很是心动,然而玲珑却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
毕竟想想两人之前的那些过节……还是难免有些尴尬啊!
她迟疑道,“听说你已经成亲了,那,樱娘若是知道,怕是不太好吧……”
沈呈以为她有些什么难言之隐,还在疑惑,听她这样说,终于明白了,笑了笑道,“姑娘莫要担心,樱娘不会反对的,我们成亲后,她一直说,若有机会再见,一定要当面向姑娘致谢……”
说着,他又叹道,“若非当日被姑娘一语点醒,我现如今或许还在浑浑噩噩的活着……沈某能有今日,先是得益于那时孟老夫人仗义出手相助,后来,又承蒙姑娘的及时规劝,所以姑娘实在无需言谢,沈某这么做,都是应该的。”
这般情景下,他能说出此言,也算难得,玲珑沉默了一会,点头道,“好吧,既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什么了,大恩不言谢,日后危机解除,我一定好好报答!”
说着又笑了笑,“我姑祖母当年没有帮错人啊。”
沈呈也笑了笑,“之前,沈某一直心怀歉疚,十分惶恐,今日有姑娘此言,也能安心一些了。”
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如若玲珑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因着婚事不成,就对这沈呈怀恨在心,如若沈呈也是个没良心的,既然与她婚事不成,从此权当陌路,或许也不会出现今日这一幕了……
总而言之,都是造化吧。
说到此,总算有了一个落脚之所,玲珑与明月安心了许多,沈呈也道,“这时节水冷,不可马虎,姑娘方才落了水,需及时驱寒,我叫人去煮些姜汤,二位先歇一歇,放心,我命他们加紧赶路,再有不到半月,也能回临安了。”
货船不同于客船,装载的货多,行起来自然慢一些,但无论如何,终于逃离那不明的魔爪,总是万幸。
玲珑此时只盼着能顺利回到临安,动荡早日过去,等来那个人。
~~
京城。
虽然称不上羊入虎口,但此番孟家人进京,着实能称得上暗影重重。
因着新帝屡施压力,纵使并不情愿,在登基大典过后,孟家人便迁入了那彰显皇恩浩荡的新居。
而不过两日过后,皇帝便亲临勇毅侯府,来贺他们的乔迁之喜。
自古以来,哪位臣子搬个家就能迎来御驾亲临?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了,一时间,朝廷内外,纷纷向孟侯爷孟阔投来羡慕的目光。
可其中滋味如何,只有孟家人自己明白。
别人先不提,侯府当家主母张氏,便忍不住要叫苦连天了。
这一月来,先是急匆匆的入京,紧接着,便是忙着指挥人料理圣上御赐的新宅,好不容易,紧赶慢赶,终于收拾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府上就迎来了微服出宫的御驾,一家人只能提心吊胆的接待,大气都不敢喘。
才到之时,皇帝似乎心情不错,由孟阔陪着在宅子里转了转,一时兴起,还特意为院子里好几个景观取了名。
又走了几步,孟阔便陪着皇帝入了席,其余的人均身着正装立在一旁,身姿笔挺,大气都不敢喘。
身为侯夫人,张氏也称得上见过大场面的,但今次实在诧异,论说自家夫君只是出海打了个倭寇,受了些伤,也称不上离了多大的功,怎么皇帝竟忽然之间,对孟家如此另眼相看了呢?
席面上的皇帝十分平易近人,与孟阔把酒言欢,甚至邀老夫人等众人一同入座,还笑吟吟的发话道,“今日朕与民同乐,各位实在无需拘礼。”
由皇帝口中说出,便是圣旨,推也推不得,孟老太太只好领着众人谢了恩,与儿媳,长孙一道入了座。
可谁知,皇帝看了看圆桌旁的空位,竟又问道,“朕记得,贵府还有其他人吧?莫要拘礼,一同用饭便是。”
这话令众人一顿,今次进京的一共就五个,现在,孟老太太,大房一家三口都在,皇帝口中的“其他人”,应该就是孟芷心了吧。
可因着那日入宫时的教训,今日,孟老太太是特意叫孟芷心留在房中的。
这未婚女避着外男,本来也能说得过去,但眼下皇帝既然这样发话,孟老太太无法,只好命人把那丫头给请了出来。
孟家四姑娘原为了祖母的命令在房中苦恼着,此时一听皇帝传召,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之下,赶紧仔细更衣梳妆,来到宴前,规规矩矩的行礼道,“民女叩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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