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叫人如何回答?
孟芷心抖若筛糠,支支吾吾,“臣妾,臣妾……”
却实在支吾不出什么来。
因为她的本意便是要断了皇帝对孟玲珑的念想,可是,这话能对皇帝说吗?
而皇帝耐心耗尽,冷硬无比的道,“既然说不出来,那你就留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语罢一甩袖,往外走去,只是眨眼的功夫,殿内就只剩她一人了。
院中响起“起驾”的声音,接着便听宫人们跪地呼喊,“恭送陛下……”满含着不可思议。
目送御驾走远,莺儿赶忙入到殿中,只见自家主子瘫坐在地上,神色惶恐,不知所措。
~~
隔日,已经赋闲许久的勇毅候孟阔得皇帝传召而入宫。
孟侯爷踏进御书房,见皇帝身着龙袍正襟危坐,忙下跪行礼,“臣孟阔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未料待大礼行过,却未见皇帝允人平身。
时间一点点过去,孟阔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半晌,终于听见皇帝开口,“朕近来听闻一件事,故今日召你来,想问一问真假。”
语声半阴半晴,难辨喜怒。
孟阔小心作答,“是,臣一定知无不言。”
便听皇帝问道,“朕听说,你的表侄女,与叛党有往来?”
听清皇帝所言,孟阔心间立时一顿。
曾经的秦王桂王之乱早已平定,所以现在皇帝所说的叛党,除过越王府,还能有谁?
而所谓的表侄女……莫非,指的是玲珑?
孟阔心间暗紧,若非已有线索,皇帝绝不会平白问起这样的事,只是不知,他知不知道,玲珑的真正身份?
如若不知,事情便还能有所转圜,孟阔小心答道,“回禀陛下,先前在临安时,臣有一名表侄女由登州来投亲,曾在孟府生活过一段时日,其间,确实逢当时的越王世子上门提过亲,但,家母却以家世之差断然拒绝,所以,此事根本没成,而现在,臣的表侄女已经不知去向。”
却听皇帝哦了一声,微眯着眼睛,并不太相信的样子,问道,“是吗?”
孟阔答说,“臣不敢欺瞒,自臣一家奉命来京,便与她失了联系。她原本在西湖边开了家食铺,生意还算不错,臣来京后不久,便得知有人冒臣之名将她骗来了京城,臣立时派人多方查找,却无奈根本没有她的消息,家母心急如焚,因为此事,身体很是不好。”
因着这话中再度提到他掳人之事,皇帝的脸面立时有些挂不住,隐约有发怒的迹象。
可毕竟此事手段下作,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皇帝忍了又忍,终于又和缓语气,道,“不管此女现在究竟在何处,既然当初投靠于你,便同你们孟府有关。你此番知情不报,可知罪否?”
这便是硬要降罪的意思了。
所幸孟阔早已做好了准备,点头道,“臣之罪,请陛下责罚。”
然从明面上来说,仅以慕容啸曾上门提过亲为由就来责罚孟阔,似乎又有些牵强,毕竟人家孟老夫人当初是拒绝了的,而孟家奉命驻扎江南已久,难免会与越王府有所交集啊!
所以虽是要降罪,却又不能太狠……
最终,皇帝装模作样的道,“朕念你祖上抗倭有功,不忍重罚,但,如若不加惩戒,唯恐他人诟病。这样吧,你一直赋闲在家也不像话,正好广渠门外缺一名守正,你去赴任吧。”
守正,便是看守城门的官员,堪称是品阶最低的官职,甚至,连孟林皓的守备还不如……
想他堂堂侯爵,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此举的羞辱之意实在太过明显。
而孟阔只是眉间微凝,而后却跪拜了起来,“臣谢陛下皇恩。”
皇帝扬了扬手,命人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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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孟阔一路回到侯府。
张氏与孟老太太早已在等他了。
婆媳二人都有些担心,毕竟自打来京后,皇帝鲜少召见孟阔,而自打上回孟林皓武科成绩来看,皇帝对他们的戒心还是很明显,所以也不知,皇帝此次的召见,究竟是福是祸?
此时好不容易见孟阔踏进门来,张氏立时迎上来问道,“怎么样,皇上突然召见,所为何事啊?”
孟阔面色深沉,眉间凝重,道,“皇上知道了越王世子曾向玲珑提亲的事,以我们知情不报为名,罚我去做广渠门守正。”
“守正?”
张氏大惊,“这是叫你去看城门?皇上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他是不是,还知道了其他的……”
孟阔摇了摇头,“看样子不会的,如若知道玲珑真正身份,就不仅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说来也是,如果皇帝知道玲珑曾是先帝妃嫔私逃出宫,那后果可就更加严重了……
张氏凝眉,“可,可越王世子曾上门求亲的事,连咱们府里头知道的人都不多,皇上为何会知道?”
未等孟阔回答,只听孟老太太冷笑了一声,“还能是谁?必定是四丫头泄的秘。”
话音落下,孟阔也点了点头,“不错,思来想去,只有四丫头有这个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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