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闻言,抬眼望了过去,见他没了从前的倨傲之色,那双好看的凤目中写满了认真之意,似是真心在向她致歉,心间稍稍舒服了些,却并未开口说什么。
他语气不小,似乎很有能耐似的,但他到底是谁,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然现在身边这人却犹如一个定.时.炸.弹,重将她置于了危险之中,她很没有安全感!
美人儿面若冰霜,一双眸子满是防备,慕容啸自然猜得出她在担心什么,缓了缓,他道,“我并无恶意,也并非要要挟你,只是须知现在你我已经绑在了一起,如若我被官兵抓住,作为同船之人,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吗?”
这话令玲珑一凛。
是的,如若他真是什么朝廷钦犯,一旦被抓住,自己必定要免不了受连累,若果真清白也就罢了,问题她现在的身份,根本经不得查啊!
思想一番后,她咳了咳道,“我刚才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打算去揭发你。”
慕容啸嗯了一声,“我对揭发你也并不感兴趣,你能想通便是最好。”
说着,他远眺无尽的河水,道,“放心,只要你肯帮我,我一定会保你平安到家。”
此时的他神色平静,明明一张年轻的面容,却又似蕴含着某种深沉的东西,叫人无端生出安心之感。
只是玲珑才刚欲点头,忽然又意识到某些不对,什么叫只要她肯帮他?
也就是说,如今日与他假扮夫妻之事,以后还要上演吗!
她立刻皱起眉来,满是戒备的瞧他。
第17章
诚如慕容啸所说,两人已经成了一条船上的蚂蚱,玲珑虽然对上了他的贼船很是后悔,但迫于实际情况,还是无奈的接受了现实。
罢,一个“朝廷钦犯”,一个诈死出逃的宫妃,能凑到一块也是不易,但愿他说到做到,保她平安顺利的回到临安吧。
左右等到了地方下了船,谁认识谁啊!
接下来的几日,旅途还算顺利,并未再度遇见盘查的官兵,玲珑心间渐渐放松不少。
只无奈夏日渐深,天越来越热了。
算算旅途,才走了一半,还有近半月才能到,实在是漫长,好在前几日趁着船家靠岸采买,玲珑叫明月去买了些丝线,或是绣花,或是打络子,也能打发些时间。
午后无事,主仆俩闲坐在阴凉处,顺着微风,耳边飘来一阵拨弦声,只是零零散散,调不成调,弹得很是生涩艰难。
船上只有这么几个人,玲珑一时好奇,“谁在弹月琴?”
明月也想知道呢,遂搁下络子起身去看,最终在厨房里找到了正抱着一把月琴的小莲。
明月很是惊奇,咦了一声,“小莲,你还会弹琴呢?”
小莲被她咦的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解释,“不不,是先前有位客人,下船的时候闲麻烦,就把这琴留在船上了,我只是偶尔摸一摸,并不会弹。”
说着便要把琴搁下,起身说,“我给姐姐和姑娘煮茶去。”
明月笑着将她一拦,“我们小姐才喝过水,不渴的,你且坐着弹,不必不好意思。”
小莲却愈发不好意思,绞着衣角说,“我真的不会弹……”
她虽如是说,但见那把半旧的月琴被擦拭的一尘不染,明月便知小姑娘是有多喜爱这乐器的,只叹她迫于生计,须整日跟着父亲跑船,并无机会拜师学艺。
相处半个月了,小莲朴实乖巧,她跟小姐都很喜欢,明月想了想,同小姑娘说,“我们小姐自小识音律,会很多乐器,你不妨去请教请教她?算来还有半月才能到临安,你若能拜她为师,每天学一小会儿,估计等我们下船,你也能奏出曲子来了。”
“真的吗?”就见小莲眼睛一亮。
“当然了!”明月点了点头,“我们小姐的音律乃是谢娘子所教,那可是江南有名的才女呢!”
这个小莲当然相信,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琴棋书画样样拿手,她只是有些担心,秦姑娘会肯教她吗?
人家那样漂亮,性情又好 ,简直仙女一样的人物啊!
她的担心当然是多余的,玲珑一直在外头听着二人的对话,明月所想也正是她所想,左右乘船无聊,她很乐意帮小莲达成心愿。于是待明月话音落下,她便故意在外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方才是谁在弹月琴,弹得那么好听?”
厨房里头,听见问话,明月便知道小姐已是答应了,朝小莲眨眨眼,笑嘻嘻的将人带了出来。
小莲抱着那把半旧的月琴,不好意思的向玲珑福了福礼,壮着胆子道,“姑娘,您能教我弹琴吗?”
玲珑笑容可掬,“好呀,不过我也弹得不好,只会些简单的而已。”
说着将琴接过,一边试着调音,一边给小莲讲解。
归功于原主前十六年扎实的贵女素养,玲珑很快就将月琴调好了,试了一首小曲儿,只可惜并不是好琴,弹来手感一般,却见小莲一双眸子晶晶亮,听得很是认真,一曲弹完,很真诚的夸赞道,“姑娘弹得真好听,不知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玲珑耐心跟她讲,“这首曲子叫《凌波调》,月琴多在平民中流行,曲子也大都简短,并不难学,你只要坚持练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弹出曲子的,来,今日咱们就从最简单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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