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陵幽说着,长叹一声,双手抱到脑后,忽然就躺了下来,仰望上空。
他的语气有些惆怅:“灵木之域就是这点不好啊,看不到天空,只有层叠的叶子。”
心情忧郁的时候,人总会想视野开阔一些,看“大”一些、“远”一点的景色。
这样的话,就不用被眼前的事所困扰了。
夜初鸢听了白陵幽的话,忽然问道:“你娘有多少东西?”
白陵幽一愣,一只手从后脑勺抽了出来,放在身侧轻轻摩挲着木桌平整的表面。
过了一会,他才道:“就这一张桌子了。”
六年前,几大古老家族还没从那个“地方”里出来。
时间再往前推,那地方里有无数家族,可最后一个接着一个因为抵抗不住而覆灭。
他娘亲的家族,大概在二十多年前覆灭。
一个孤女,在那种凶险的地方活下来就算好了,还指望她有多少财产?
更何况有后来那个女人的打压,而他血缘上的父亲也选择了那个女人,对他娘亲所受的痛苦视而不见,更别提做什么补偿了。
所以,在偌大的白家里,某个清冷的破旧的小院里,所有东西都是白家的。
哪怕他们这对母子的性命。
只有这张桌子,是属于他们的。
准确来说是属于他娘亲的。
现在归他了。
“你娘挺好的。”
夜初鸢忽然说道:“把她的东西全给你了。”
白陵幽闻言,微微一顿,对夜初鸢竖起了大拇指:“这话说得好!”
那个“全”字,最好!
听起来,好像他的娘亲,给了他很多东西!
事实也确实如此。
娘亲对他的爱,就是世界上最多最好最独一无二的东西!
白陵幽忽然坐了起来,扭头对夜初鸢说道:“要喝酒吗?”
这种好时候,这种好心情,就该喝点好酒啊!
☆、第一千五百六十二章 赔惨了
说喝酒,白陵幽就立刻拿出了两壶酒,递了夜初鸢一壶。
夜初鸢对酒也没什么感觉,前世为了任务,装作各种身份,免不了要应酬。
各种场合中,女人总是容易被灌酒,即便是酒量练出来了,喝多了也免不了一阵不舒服。
更何况喝酒之后,头晕晕乎乎,做任务或多或少会受影响。
所以,夜初鸢在平时,能不喝就不喝,谈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
但看白陵幽兴致好,她也不会做扫兴的事,便拿出一个杯盏,倒了一杯一点点的抿。
白陵幽少有的不太讲究,直接用酒壶将就倒入口中。
小小年纪,喝酒的动作倒是熟练。
只是几口下去,就红透了脸,可想而知酒量有多差。
抱着酒壶,白陵幽晕晕乎乎,大着舌头跟夜初鸢嘀嘀咕咕。
夜初鸢也听不清他在嘟嚷个什么,似乎在骂人。
什么“种马”、“废物”、“薄情”……
若不是知道白陵幽的取向是女人,他这副喝了酒后的幽怨模样,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受了情伤。
过了好一会,白陵幽甩了甩头,似乎清醒了点,但也不太清醒。
他口齿清晰了些,忽道:“我娘是正妻,但也是小妾。”
夜初鸢放下酒杯,看向他。
“白宿(xiu),我那个血缘上的父亲,将我娘明媒正娶进了白家。”
白陵幽喃喃:“我娘那时候厉害呀,家族厉害,还跟你娘是朋友呢,再加上权慕夜他娘——咋感觉这是在骂人呢?管他呢……”
“娶了我娘,就等于得到一个大家族的支持,还跟白家第一天才,暗家第一天才扯上了关系,真是天底下最划算的生意了。”
白陵幽又灌了一口酒,眯起惺忪的眼,带着嘲讽:“可做生意的,哪能一直赚啊?赔钱赔死的人更多,只是没人在意而已,大家都爱看赚钱的……白宿赔死了!因为我娘的家族没啦!就在他娶我娘的第二年。”
“你说。”
白陵幽拿着酒壶的手,伸出一根小手指指着夜初鸢,“白宿是不是个扫把星?是不是?”
“是。”
夜初鸢点头:“万千外域第一扫把星,无人能及,天神都要避而不及,唯恐沾上晦气。”
“说得好!”白陵幽拍手手。
半空,湛离不忍直视。
这两个人的脑回路,还真是够对路啊。
“我娘嫁给他一年都没孩子,家族还没了,白宿的生意赔了一半,没过几年,权慕夜他娘失踪了,你娘去找,遇到袭击,也失踪了,可大家都被关在那个鬼地方,谁有本事去找啊?”
白陵幽嘟嚷道:“你们两个娘走之前,也不知道把出去的方法说一声……也可能没有吧,机缘巧合就出去了,外头的人都以为她们死了,可白家跟暗家的灯都还亮着呢,火烧的那么旺……怎么会死?”
“也就是白宿那个扫把星!蠢货!废物!还真当她们死了,觉得自己的生意赔惨了!”
白陵幽哈哈笑了,满满的嘲笑:“一笔生意赔了咋办?做第二笔生意呗!明媒正娶另一个女人呗!可是都明媒正娶了一个妻子,哪能再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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