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的极其漂亮,把宋致远形容成恋权不肯歇手的,可惜人已经死了,又将自己形容成拥护皇权的忠臣,一片苦心无人知晓。
楚元韶恨得磨牙,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刚刚那番话,可连他都骂了,无非是识人不清,用人存疑,不似明君。
可惜的是,不能借此将西厂收回,毕竟西厂的庞大势力近在眼前,比之屯兵还要恐怖。
楚元韶想着,这件事也得慢慢谋划了,不然,逼急了司北宸,没有半分好处。
隔日,西厂都督司北宸求娶宋蘅,被下旨赐婚的消息,伴随着他被册封安亲王的消息,传遍了千家万户。
宋家已经完了,赐婚旨意是送往佟家去的。
佟世昌带领满府家眷接旨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这些年实在错的离谱。
宋蘅是个人物。
他那个傻女儿死了也不冤枉,毕竟谁又能想到,一个饱受欺凌的庶女,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还拿下了那个人人谈而色变的西厂大魔头呢?!
叩谢圣恩后,佟世昌感慨良多,只希望能借着宋蘅这股子东风,让佟达易脱困。
因之前淮阴王求娶之事,吕石有特意让人盯紧了王府,免得淮阴王借机生事。
如此,当人来报,淮阴王府果有异动时,便是连宋蘅的心都落了地。
相比于热火朝天备嫁的佟家和都督府,淮阴王府简直一片愁云惨雾。
淮阴王在书房里闷了几日,家中下人便提心吊胆了几日。
淑兰夫人屡屡派人来,请淮阴王入宫,有事协商,都被他拒了。
这一日,淑兰夫人终是等不过,私下里偷偷换了装束出宫来见他。
淮阴王胡子拉碴,与往昔大大不同,很是潦倒落魄,但在淑兰夫人眼中,却别有一番味道。
强撩了淮阴王与她春风一度,淑兰夫人给他出了个主意。
如此,待宋蘅嫁去司北宸那一日,京中便出了大事。
行礼拜堂后,二人已入洞房,邓卫跑来说京中突发瘟疫,陛下也已知悉,着令司北宸彻查此事。
疫病传染迅疾,眼瞅着死伤百人,人心惶惶。
宋蘅传来吕石问话,尔后便来见司北宸:“你我才大婚,便出瘟疫之事,我一开始便觉蹊跷,招来吕石一问,果然与淮阴王有关系!”
“属下瞧着王府下人偷偷溜出去,进宫见了淑兰夫人,当时以为是为淮阴王与淑兰夫人安排幽会之地,属下便未曾留意,只吩咐手下盯着,那名手下回来复命,只说淑兰夫人使了宫女,往护城河里倒了些什么东西。”
众人猜测,那只怕便是毒药了,也不知用的哪种毒,宫里御医是不会出宫给百姓们瞧病的,司北宸却是安排了手下能人异士前往,尽力施为。
只是,传言宋蘅与司北宸婚事古怪的谣言肆意,宫中,淑兰夫人说动楚元韶,请宋蘅与司北宸前往祭天祈福,也算给百姓一个交代,平息一下流言。
宋蘅猜测,淑兰夫人怕是要在祈福仪式上搞鬼,但也没有理由去阻止。只得见招拆招了。
仪程安排迅速,几乎让她与司北宸都没有什么时间去查验。
宋蘅在为施琅华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参加过这种祈福仪式,她倒是不怎么慌张,司北宸也在一旁,更令她心安了。
所以,直到登上祭台,她也没发觉有任何不妥。
直到,那枚祈福用的玉碑递到她手中的时候。
触手冰冷,甚至刺骨。
她不是没摸过的,即便寒冬腊月里,也不会如此,更别提现在还是盛夏时节。
眼波流转间,她已经想明白,可惜的是,不等她有所动作,那玉碑便在碰到她手的时候“噼啪”一声,起了裂缝。
宫女吓了一跳,旋即嚷叫起来,那玉碑被她袖子一带,直接砸碎在了地上!
观礼之人众多,举目哗然。
那玉碑来历非凡,乃是大幽第一代帝王传下的祭碑,今日竟在宋蘅手中碎了,这说明什么?有那崩溃的大臣欲要触柱自尽,被人拦下后大声哭叫,喊什么“天要亡大幽”“宋蘅乃妖女”……
一时间,谴责之声遍布朝野,大致都要宋蘅以死祭天。
司北宸信手举起砸碎在地的玉料,嗤笑一声,问道:“敢问,哪路神仙降罪,会用这种粘乎乎的胶水糊住玉碑?这料子怕是早被人砸碎,复又粘合,只问今日众口铄金得逼死本王正妻?你们叫嚷的这么厉害,该不会是真凶就隐在你们之中吧?”
被他这样指责,众人哪怕本无陷害宋蘅之心,如今也不敢高声嚷叫了。
淑兰夫人微愕,没料到这当口司北宸依旧镇定自若,可她的计划不许这样放过宋蘅,强撑着说道:“都督即便为了朝廷,为了大幽,也不该如此包庇平阳郡主。”“夫人何苦这时候跳出来?难不成,真的是你要害我这妻子,理由呢?该不会是夫人爱慕本王?”
楚元韶怒道:“够了,说些什么浑话。”
却是没有处置司北宸妄言的意思,看向淑兰夫人,后者一副心虚之色。
恰这时,邓卫跳了出来,将京中瘟疫之事提了起来。
“臣查到,这次乃是投毒,而非疫病!”
“投毒?”
一瞬间,玉碑如何没人在意了,都盯着邓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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