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宋蘅审视的目光,司北宸不过翻个白眼。
看来,投毒的事,司北宸也料到,或是探到了?
一想到西厂那些歪门邪道,宋蘅也不知该愁,还是该赞了。
罢了,这池子水越乱,佟氏和宋茵的罪过才越大。
“发生了何事?”楚元韶见这偏殿闹的不像样,蹙眉喝问。
“臣妾……这……”佟氏张手张脚,心里乱的不行,磕磕巴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莫说楚元韶了,她现在也乱着呢,谁能料到事赶着事,就这样了呢。
听闻楚元韶行踪,还有佟氏这边出师不利的消息后,宋茵也追了来。
瞧陛下似是对母亲已极不满,宋茵忙对内监摆摆手,示意他自去。
佟氏见了长女,犹如有了主心骨,忙迎了上来,“娘娘来了?请娘娘与陛下殿内喝口茶,这里乱七八糟的,没得冲撞了。”
“呵,乱七八糟?宋夫人的话,可叫某汗颜了,不知道的,还当这是您家里,倒是待起客来!”司北宸漫不经心地打理袖口,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宋蘅勾唇,不敢让人瞧见自己取笑嫡母,忙低下头。
不待佟氏辩驳解释,司北宸遥手一指,问道:“瞧着似是宋家下人?眼见是中毒了,宋夫人住的地方哪里是乱七八糟,简直凶险的很,万望陛下保重龙体,可别着了这些鬼魅魍魉的道儿!”
佟氏脸色难看极了,气息不均,好似随时都要昏过去,却碍于司北宸身份,半点不敢斥责,“都督笑言,这仆妇确实是宋府下人,只是旧疾复发,犯了心口痛,才会如此行状。早先实在不该带她来,闹出这样的乱子来,臣妇也是后悔莫急,只得先行家去了……”
司北宸却不肯这般轻易放过,漾着浅笑,道:“皇上,还是等太医来了再说吧,若这老妇死在回宋府的路上,可不是叫那些个危言耸听的误以为您对宋家不满,逼死了人?宋夫人,可不好坏了陛下的威仪。”
宋茵面上僵硬难堪,打从司北宸拒了陛下册封她为皇后的朝议,她心里就窝了一团火没处撒去,俏脸一翻,道:“都督这话,真叫本宫惶恐。不过是旧疾复发,家中也备有药物,出入都是乘坐马车,哪里来的人危言耸听?怕不是都督有心为难我们母女?”
楚元韶蹙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倒显得没个人支应的宋茵更加尴尬。司北宸瞟了她一眼,耳尖儿一动,却是冷嗤道:“旧疾也好,中毒也罢,贵妃娘娘,这太医可是来了!”
宋茵手里的帕子都快撕碎了。
只是,谁也没料到,太医一诊脉,便言道:“这妇人是犯了心悸症,这旧疾可有十数年了吧?”
此话一出,莫说司北宸了,连宋蘅都知道这太医撒了谎。
祝嬷嬷活蹦乱跳,火气大的很,掐起小丫头,骂起闲街来可是气壮山河的阵势,心悸?
哼,悸你个鬼!
楚元韶可不想围着个老妇谈天论道,尚有许多折子要批阅,摆摆手,示意佟氏赶紧把人抬回宋府,“太医也在,给这妇人瞧瞧……”
司北宸却打断他的话,“臣还从未见过唇色发乌,抽搐癫痫的心悸之症了。”
他看着太医似笑非笑:“前儿才收拾了一个,呵,竟还有那要钱不要命的。”
第一卷 第14章 此女,有意思
御医吓得哆嗦,结结巴巴不敢多言。
司北宸似笑非笑,拎出宋蘅来,质询道:“事发时,惟有宋四小姐在场,大抵也只有宋四小姐能说明白,这人为何会死?”宋蘅吸了吸鼻子,怯声道:“这事都怪我,我请祝嬷嬷来问些事儿,毕竟是在宫中,怕行差踏错,给家里惹来麻烦。恰好桌上有盘子点心,还是中午时候二姐送来的,我便拿出来招待祝嬷嬷,谁知道……”
佟氏不敢叫宋蘅继续说下去,见她话音一顿,连忙启口:“祝嬷嬷有心疾之症,吃不得甜食,这是旧疾复发了!”
司北宸袖着手,轻声嗤笑:“哎呀,这可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了,我还从未见过心病和吃甜食有关的呢。来啊,把家伙什都抄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心疾,还是心毒!”
他漠然看了眼佟氏,与神情同样不好的宋茵,低声冷笑。
这人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摆明是要针对宋家的了,只不知道,他如今怎会盯着宋致远不放。
佟氏的药粉,到底没有扛过银针试毒的法子——或许一开始佟氏就没想遮掩,用的不过是普通毒药。
毒一验出,当事者还未急呢,御医先承不住了。
他前头那位死的不可谓不凄惨,若非被宋茵大笔的银子打动,他哪里敢昧着良心说话,欺君之罪,命都保不住了。
“陛下恕罪,都是贵妃娘娘逼着臣说心疾的,臣不如此说,娘娘不会绕过臣的。求陛下恕罪啊!”
御医哭的涕泪横流,宋茵脸上顿失血色:“狗奴才!本宫连你是谁都不知,如何威胁指派你?陛下,祝嬷嬷是臣妾母亲的奶娘,从小抱臣妾到大,臣妾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对她下手,请陛下相信臣妾不会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楚元韶也不知这案子该不该查下去,看宋茵声泪俱下,似乎这事儿真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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