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的可是他,又借的臣的名义,如今臣伏法,陛下觉得宽恕他,旁人会不知道您与他的交易?”
楚元韶听出了司北宸的意思,这是要他按着规矩办事,佟豚敢“谋反”,便要下大牢,问罪了。
司北宸都已经抓到了,楚元韶自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斤斤计较,于是大度得一挥手:“来人,佟豚谋逆,其罪当诛,立时处死!”
然后看向司北宸:“这下子,都督可满意了?”
司北宸略略轻笑:“自然满意!”
外头,汪寿听着动静,立时退了出去,自去安排人抓佟豚不提。
这一次,司北都督险胜啊。
不过,胜也只是胜过佟豚,还不是栽在了陛下手中。
汪寿撇撇嘴,不再去想。
殿内,楚元韶一伸手:“都督,请吧。”
侍卫上前缉拿,司北宸只是淡淡一眼,便令那些人不敢上前:“本都督自己会走,不劳费心。”
临了,却又问了楚元韶一个问题。
“陛下可有后悔过,当日草率诛杀施皇后?”
楚元韶愕然,不明白如今情势下,司北宸提到那个女人干什么。
不过,想到司北宸与施琅华斗了多年,如今一样的凄凉下场,大概兔死狐悲?
可楚元韶如今想起施琅华来,后悔吗?
他询问自己的本心,那颗麻木的,浸泡了毒汁的心,悔的。
施琅华虽不是他所爱的女子,但她却是最贴心的。
为他除掉了前路上所有的障碍,阻挠太后与淮阴王。
若无她,如今帝位上的人,也不可能是他楚元韶。
还有施家军,也是淮阴王多年不敢动手的原因。在施琅华死后,他才发现,自己还是不敌的。
无论是太后,还是淮阴王,甚至是司北宸,都卷土重来。
世间却已经再没有第二个施琅华愿意为他倾尽全力,保驾护航了。
便是宫中那些他宠着的妃嫔,又有哪一个是真心待他的呢?
只是,人已经死了,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处!
最终,也不知道是在骗自己,还是要去骗司北宸,“不,朕从不后悔做任何事!”
司北宸薄薄一层嗤笑,转身便走。
楚元韶总觉得,他被司北宸瞧不起。
他为什么瞧不起他?他凭什么?!
分明已经败了,还摆什么谱?
可,越是这样想,越觉得憋气,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汪寿公公不知道何时回来的,见着楚元韶如此暴跳如雷,紧张得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道:“陛下,被佟豚逃了!”
“到底怎么回事,竟叫一个毫无根基的小人跑掉?”楚元韶彻底怒了。
司北宸他斗不过,如今好容易把人抓了,也丝毫没有一点高兴的念头,而现在,他手底下的人,竟也如此废物!
汪寿吓坏了,赶忙跪倒在地,“陛下,那佟豚尤其狡诈,还不等奴才派人过去,就已经逃窜出宫了。”
“他逃了,那外头围城的大军呢?”
“好似佟豚少爷以您手谕,把人又给领走了!”
“混账,简直混账!”楚元韶气急败坏,“去,派人去军中把人带回来!”
“陛下,那佟豚实在是小人,他不过想求一活命,没必要把他逼得狗急跳墙啊!”
楚元韶是答应了司北宸,可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汪寿摸了摸袖口里百十张的银票,面上发难,心里却乐开了花。
只要说几句话,这银子就到手了,何乐而不为。
却说被放了出来的宋蘅,满心的狐疑猜想,却又没有依据。
出了大牢之后,素锦和秋纹立时迎了上来。
看着娘娘没有一点儿消瘦,衣裳虽朴素些,却胜在干净,看来那个穆凯没有胡说,娘娘在大牢内,已经被格外优待照顾了。
“娘娘,奴婢可想您了。”秋纹噙着泪,哭泣道。
“好啦,我如今已经没事了,咱们先回去吧。”
宋蘅还有许多事不明白,而大牢之外,却不是什么能说话的地方。
秋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子,忙扶着宋蘅登上车驾,马车疾驰而去,奔赴安亲王府。
“这是怎么回事,才接了一封赐死的圣旨,外头那群侍卫一个个牙疼头疼的,没多会儿,竟又来了内监,说我被放出去了,好不奇怪!”
秋纹眼圈红红的,没敢直接把事情全告诉宋蘅,怕她承受不住。
“娘娘,事情有些复杂。”
宋蘅又岂会不知呢,她叹口气:“慢慢说吧,回府也有一段路呢。”
秋纹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把都督为她入宫,替她受过的事说出口。
瞧着秋纹小心翼翼,颇为为难的模样,素锦叹口气,替秋纹说了出来,“娘娘,您别着急,奴婢们不敢跟您直接说,也是怕您没有心理准备。此人,您也认识,就是佟家的少爷,佟豚!”
宋蘅闭起眼睛,深吸口气,然而,她并没有多么惊诧。
早在很久以前,她便对佟豚不报什么希望了,一个与她全无什么关系的陌生人,一个妄图染指她,想要伤害司北宸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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