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蘅垂眸,心底暗笑。乌央啊,可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瑞雪与司北夫人倒是投契,倒是闺中的好姐妹似得,聊什么这么尽兴?”老皇帝笑眯眯问道。
宋蘅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坦然道:“臣正与帝姬打赌,陛下是会许臣以高官厚禄,还是打发了臣回去继续做个贤良淑德的内宅妇人。”
她如此坦率直言,却将大殿内其他人吓得够呛,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胆量,竟堂而皇之得冲陛下要起了官职来?真以为赈灾有功,便可如此厚颜无耻了吗?当他们乌央如大幽般不成体统,直接开口要官,陛下就会给?!
刚刚还欢声笑语的大殿内,落针可闻。
宋蘅半点不觉尴尬、惧怕。
老皇帝带着笑意,眯着眼睛看向她,“哦,官职?”
南宫瑞雪紧张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扯了扯宋蘅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僵在这里。
宋蘅如今可是她的军师,左膀右臂般的存在啊,若得罪了父皇,岂非要自断臂膀,即便是为了自己考量,她也要为宋蘅遮掩一二。
哪知,宋蘅压根不理她,直直看着陛下,只等着陛下的答案!
殿内沉默的气息,实在令人胆战心惊。
安静,如暴风雨前宁静的夜晚。也如黎明前的黑暗……
孔淑妃轻轻一笑,顾盼流转:“女孩子家,又已经嫁为人妇,怎好出来抛头露面的,正该相夫教子,以夫为天才是。那什么官职,可是男人家的事,你一个娇娇,掺合什么啊!”
第一卷 第197章 陷阱,主动跳
孔淑妃挑眸,扫过昭仪,笑道:“瑞雪,你瞧你如今都皮成什么样了,再这样不学无术,四处野混下去,这京中世家哪个还敢娶你!当真要叫陛下和你母妃头疼呢。”
一番话,连消带打,既骂了宋蘅,也损了南宫瑞雪。
果然,没一个不是狠角色啊。
南宫瑞雪自来不忿孔淑妃,总觉得她气焰嚣张,打压自己的母妃,这一次,又是如此,岂能忍下去,叫人骂一句“嫁不出去的野丫头”是什么光荣的事吗?!
“贵妃娘娘这可就太难为人啦,您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为何要为难司北夫人呢?”
孔淑妃笑着看她,“瑞雪在说什么?”
笑容娇艳,却无端端让人遍体生寒。
南宫瑞雪也学着她那副样子,皮笑肉不笑,“只是想起一年前,您为了孔家伯伯,向父皇讨要官职,反被父皇训斥之事来。后宫不得干政,您却常常……儿臣若说错,贵妃娘娘万别生气!”
真是不说话则已,一说话便直接踩人痛脚。
宋蘅低头,浅浅勾唇。
可话已经说的如此锋芒毕露了,孔淑妃却依旧一副不与小孩子计较的语气,对老皇帝道:“瑞雪和司北夫人学的,可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老皇帝淡淡扫了眼南宫瑞雪,道:“虽则赈灾之事,有瑞雪协助,但司北夫人确是良才,失之可惜。既允了你一官半职,朕自不会食言而肥啊!”
孔淑妃变了变脸色,矜持一笑:“陛下?”
乌央可从未有过女官先例,当年赫连皇后有心,那时候后宫尚有太后娘娘在,怎容她离经叛道?孔淑妃就是利用这一点,彻底除掉赫连皇后这个劲敌的!
老皇帝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宋蘅忙就坡下驴,立时上前行礼:“谢陛下隆恩!”
老皇帝笑的宛若一只老狐狸,摆摆手,道:“先不忙着谢恩,朕册封你为乌央第一位女官,然,未经科举,又无朝中大员举荐,参政可以,却不得朝中俸禄,也无任何品级,你可答应?”
宋蘅挑眉,这又是什么道理?
却不待她多想什么,孔淑妃已经笑了起来:“陛下可真爱开玩笑,当官就是当官啊,没有品级的官员,也叫官吗?”
老皇帝笑容更胜:“淑妃有什么好主意?”
孔淑妃一卡壳,忙掩面轻笑:“臣妾懂得什么,单凭陛下做主就是。”
“那就好,既如此,司北夫人可同意?”老皇帝乐呵呵得,“以后,就要改口唤一声宋大人了!”
上头的一场机锋,令宋蘅心底波澜渐起,但瞧老皇帝似是有心让自己搏个前程,半点犹豫都不曾便再度谢恩。
圣旨一下,她便是乌央第一位女官了。
正要退下之际,凤璇帝姬启口道:“父皇,既然您没有吩咐宋大人去何处任职,儿臣如今却正好想借用宋大人一用,不知可否?”
老皇帝笑起来,道:“凤璇这是觉得宋大人与你同为大幽来乌央,可亲可近?说来听听,看看什么事叫朕的爱女为难了。”
南宫瑞雪愤恨得撕扯着手中的帕子,警告得瞪了眼宋蘅。
凤璇帝姬可不给宋蘅拒绝得机会,眼角沁出泪来,哽咽道:“父皇,是儿臣不好,想……请宋大人,查一件陈年旧案!”
陈年旧案?
莫说宋蘅了,便连南宫瑞雪心中都是一“咯噔”,难以置信得看向凤璇帝姬。
她竟然敢?!她怎么敢?!
“父皇恕罪,是儿臣的不是,只是……”凤璇帝姬眼噙晶莹的一抹泪光,“只是儿臣实在是太想查明当年那件事,还母后一个公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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