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天色,老皇帝眨眨眼,道:“时辰已晚,爱卿回去吧。”
“是,臣告退。”
宋蘅举步而出。
是夜,皇上下令彻查当年赫连皇后与孔淑妃一案的消息,传遍前朝后宫。
怜月宫
“娘娘,大事不妙!”
宫女小跑进殿,喘着粗气。
孔淑妃今日宴上叫凤璇帝姬落了脸面,正不高兴,宫女的大呼小叫令她格外不喜,抓起桌上金柄的梳子,直接砸向了宫女。
那梳子纯金锻造,虽精致奢靡,却格外沉重,直接砸到了宫女额角。
宫女低呼一声,捂着额头,那里已经鲜血直流。
“娘娘恕罪,恕罪!”宫女仓皇。
采青忙道:“娘娘乃千金之躯,何必和她一般见识,拉出去好好调教便是了,仔细伤了您的手。”
淑妃冷哼一声,淡淡瞟了眼那宫女。
采青喝斥道:“还不快说!”
宫女声音哽咽不稳,却不敢落泪,强忍着痛意和屈辱,道:“启禀娘娘,陛下已经下旨,令宋女官彻查当年赫连皇后的事。”
“胡说八道!”淑妃惊怒起身,“怎么可能,陛下明明没有……”
宴会上,凤璇帝姬一出口,陛下就否决了的。
采青也唬了一跳,令宫女细细说了。
宫女额角的血如断线的珠子,砸在她的裙裾上——她不敢叫血染湿了娘娘心爱的长绒毯子。
几句话,便将御花园的事告知给淑妃。
淑妃眼圈一红,哀哀泣道:“陛下,这是还怪本宫啊!”
采青忙让宫女下去,安慰道:“娘娘,您如今的身份,还怕什么呢。宫中就属您最尊,太子也是您所出……”
“你不懂,”淑妃依旧自怨自艾,“这么多年了,陛下还惦记着她,外间都喊本宫妖妃……太子也深受此传言,不大搭理本宫,看似一团锦绣,实则烈火烹油。”
“太子?太子要是有二皇子的一半乖觉,本宫也不至于为他操碎了心,木昭仪才真是有福气啊……”
采青瞧她没那么气恼,才又提起赫连皇后的事,“娘娘,分明宴席上陛下已经驳回,谁知在御花园见了宋蘅,反倒要旧事重提?可见,这件事大抵是那个宋蘅挑起来的。”
孔淑妃蹙眉:“宋蘅摆明了要帮南宫瑞雪,怎会这时候跳出来,帮凤璇帝姬查旧案?”“奴婢听闻,凤璇帝姬与宋蘅在大幽的时候,就有些嫌隙,这……会不会是凤璇帝姬故布疑阵,想借刀杀人?”
“这话怎么说?”
“您觉得,会不会是凤璇帝姬想引了您出手,对付宋蘅?”
先不说孔淑妃会不会因为此事对付宋蘅,只说凤璇帝姬,她对宋蘅的怨言这么大?
孔淑妃犹疑不定,采青便道:“娘娘,咱们何不利用这次机会,彻底将那件事砸实了?”
“怎么个砸实了?”淑妃明眸微动。
“拉拢凤璇帝姬!”
“不可能,”孔淑妃断然道,“本宫与她母亲一桩旧案在,根本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
采青却似胸有成竹:“娘娘若伸出援手,不怕凤璇帝姬不低头——她才从大幽来,无权无势,后宫中孤立无援,陛下再宠她,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宫中这滩浑水,足够淹死她的了。”
孔淑妃多少认同,点头道:“凤璇帝姬回朝后,一向高调,和南宫瑞雪也不对付。木昭仪有子有女,忍得了凤璇帝姬欺压她女儿?”
“是啊娘娘,凤璇帝姬但凡有点儿脑子,都得听您的。”采青道,“当年那件事,陛下不是一直疑心娘娘?倒也好,只管叫宋蘅去查,真若叫宋蘅查出来,所有事情与您无关,让陛下觉得,这些年来对您的误解,都是委屈了您,怕是那后位也唾手可得。”
孔淑妃自然是想当皇后的。
可……
“不行,若真的叫她查,万一……”
“娘娘,不会有什么万一的,多少年的事了,当初那些人死的死,逃的逃,还有几个记得?无非是找个替死鬼出来,想来凤璇帝姬为了前程,也不敢有丝毫怨言,您顺势而为,认了她为养女,连陛下都要赞您贤良呢!”
孔淑妃满意了,妩媚一笑:“好,就听你的,你去安排吧。”
采青盈盈起身,笑道:“娘娘就等奴婢的好消息吧。”
……
回到南宫瑞雪在宫外的府邸,宋蘅便去见了司北宸。
他们一行,如今暂居此处,宋蘅不想事事有被监视的感觉,正在寻找合适的宅子,打算搬出去。只是买宅院和修葺,都要花费不短的功夫,不急于一时。
见到司北宸后,宋蘅才觉得松口气,这一天可真是累坏她了。
“陛下已下旨,令我彻查当年那件事……”
司北宸垂下的眼睑遮起幽深的眸光,漠然道:“总不会无缘无故就让你查,可是有人在宴会上提起?”
“还能有谁,除了凤璇帝姬,哪个都不能如此名正言顺的提议了。”
“她怕是根本不记得赫连皇后长什么样子,连养育她到大的太后娘娘都能狠心除掉,怎会念及半点母女情谊?怕是动机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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