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芍又急又怕,听了这男子的话更是怒极:“你放屁,你这个窝囊废!”
那男子也急了,生怕死在这宅子里,张口就骂:“你这个婊子,你若不脱光了诱惑我,我怎么会和你……你还说给我银子的!你这么丑,要不是看在钱的份儿上,你以为我乐意!”
“你,你无耻!”宋芍险呕出一口血来,张牙舞爪就冲那男子脸上抓挠而去。
宋蘅冷喝一声:“够了!想死就继续闹下去,把全府的人都喊来,该沉塘的沉塘,该吊死的吊死!”
宋芍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瞧她怂了,宋蘅蹙眉,示意那男子赶紧离去,又对宋芍道,“你也起来,把衣裳头发打理一下,我还有事问你。”
宋芍只觉的前程黑暗,再无出头之日,茫然之下,竟也听宋蘅的话,理着乱发,穿了衣裳。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宋蘅瞧她收拾的差不多,深吸口气,问道。
“理由?我都这样了,还要什么理由!”宋芍粗鲁得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珠,“家里已经放弃了我,再没我的好日子过,若不想和我姨娘一样,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府里,我就只能抗争,我是没了清白,没了清誉,若想活下去,惟有嫁给祁山王,哪怕是做妾呢!可人家王爷能要我吗?我算个什么,不过是府里一个庶女!”
“所以你就想来个珠胎暗结,把这孩子算到祁山王头上?”
日子差不多,若真有了孩子……但那是祁山王,府里的姬妾没有上百,也有数十,王府的孩子们拉出来,能占满一条街!
“你以为进了王府就是活路了?”
“那我又能如何?总好过如今苟活!”宋芍悲愤道,转而哀求起来,“阿蘅,你就当没看见好不好,饶我一次,只要我能进王府,定会帮你找个好婆家,再不会受母亲拿捏了,好不好?”
宋蘅眉头就不曾松开过,闻言嗤道:“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宋芍垂下眼眸,凄然道:“是,如今我成了这副模样,你一定在心里笑话我了。可但凡有别的路可走,我又哪会到如今这地步……”
“你可想好了,当真愿意进那王府?祁山王的事迹,想必你也听说过吧?”
宋芍回府后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她是真的受够了,闻言绝然道:“是,我想好了,不管那里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绝对不悔。”
宋蘅注视良久,忽而轻笑:“你能越过佟氏的手掌心,嫁给祁山王做正妃,与我来说,只有好处。罢了,我就当帮人帮己,做做好事。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时候,一个正妃之位成了宋蘅唾手可得的东西了?
宋芍虽心有狐疑,可好运当头,再没有不应的道理,“好,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二姐入的局,是宋茵设下的。做主关押你,不替你遮掩的,却又是夫人,你难道就不恨?”
宋芍凄然一笑:“恨,怎会不恨,我大好年华,就这般葬送在这俩狼心狗肺的东西手里。”
她吸了吸鼻子,心中实在酸涩难平。
想她从出生起,就被抱养到佟氏房里,那时候宋茵不过四五岁,手下正是个没轻没重的,奶娘们多谄媚嫡出的小姐,把她这个庶女当成大小姐的玩物,害的她腿脚现在都还有些跛,走快些是看不出,慢些走却是不能的,那是再也治不好的了。
待宋茵大了,佟氏又生下了宋荔,从来只有宋荔得宠,而她似个丫鬟影子般,还要替奶娘们伺候这个四小姐。
上下不靠,她便只能投机取巧,不时做个香囊,绣个帕子给佟氏尽孝,可结果呢?
自己挑灯夜绣,险些熬瞎了眼睛,佟氏不过看一眼,偶尔连个笑模样都舍不得给,随手放在一旁。
她在大房的日子,何尝好过。
那一片心意,终归是喂了狗了。
“可是,恨又有什么用。”她终是不甘不愿地认了命。
“怎会没用,既然恨,就去讨些利息来——你难道不想用同样的法子,给自己出出气?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只看二姐肯不肯。”
肯,怎会不肯呢。
宋芍愣愣地看着她,她这个四妹妹,确实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宋芍打了个寒颤,该不会真是她想的那样吧?可这、这怎么办得到?
宋芍的疑问,宋蘅并未有解释,只是道:“二姐只消按我说的去做,这正妃之位,自然唾手可得,只是,我也劝过二姐,那祁山王的后院成群的妖精,日后进了那座宅子,你也莫要后悔才是。”
“不,我才不会后悔!”
“如此甚好。”
素锦被留在房门外,等她许久,若非听着屋里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她早就冲了进去,如今见人平安出来,才舒口气,悬着的心也落地了。
回去的路上,素锦询问如何处理宋芍的事。
宋蘅也不过是一笑,漠然道:“我虽姓宋,血缘也无可更改,可我却不愿当一个宋家人,宋家的兴衰荣辱,原也与我无关,可……我现在却想让宋家灰飞烟灭。”
她语气森然,素锦却以为她恨宋家,是因为府里多年以来对她的疏忽,想报复,也不过是因为宋荔将她推下水,倒打一耙,险些将她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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