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蘅没有直言,而是问道:“丰城赈灾的事,还是咱们的人在跟进吗?”
她的思路跳转太快,素锦愣了一愣才接话,“是,常青和吕松在负责。”
“前次,虽则赈灾有功,可背后之人一直没有揪出来。”
“您是想?”
“既陛下不想抓人,咱们造一个出来,逼着陛下承认——若这人是孔家,是孔淑妃,你觉得淑妃娘娘的后位之争会否生变?凤璇帝姬也不会再揪着咱们不放了?”
看着宋蘅稳操胜券的轻笑,素锦眼睛一亮,抚掌笑道:“夫人好计谋!只是,孔淑妃自己就是只狐狸,想必孔家人也不遑多让,咱们要怎么样才能让对方中计,按着咱们的计划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只要有利可图,孔家岂会浪费这个机会。”
以肉饲狼,一块儿不够就十块儿,还怕钓不到吗?
“丰城那边的粮食,注定渡不了冬,也是时候呈禀陛下,往灾城送粮了——有此提议,再亲自押送,一个体恤百姓的好名头,正是淑妃娘娘现在需要的。她不是要当皇后吗,正好把这机会送她啊。”
宋蘅笑意幽冷,“敢把手伸进咱们身侧,伤了一个龚宇,我可是不答应的。”
素锦兴奋道:“就叫她们好好瞧瞧,夫人您可不是好惹的,今次敢伤了龚宇,下次岂不是要蹬鼻子上脸!”
她是真心佩服夫人的,一席话,是将世间险恶人性看透了。
二人从园子里回房,恰遇着了南宫瑞雪。
“帝姬可是有事?”
南宫瑞雪见了她还有些兴奋,左瞧右瞧,不见了张太医,试探道:“他可是有什么话,不好当着龚家姐弟的面说?”
她对张太医的事这么上心,还不是觉得,张太医或许知道淑妃娘娘些什么事!
“帝姬何时关心起龚家姐弟来了。”宋蘅漫不经心得敷衍道。
南宫瑞雪尴尬一笑:“本宫乃是乌央帝姬,百姓都是父皇子民,自然要关心。”
宋蘅什么也没多言,只是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搅帝姬了,告辞。”
南宫瑞雪什么也没问出来,哪肯轻易放她走,追上去道:“哎,怎么就走了?”
见宋蘅诧异,她忙掩饰道:“日头不错,不若宋大人陪本宫去街上逛逛!”
宋蘅看她如此纠缠,想了想,点头应了。
随了南宫瑞雪出府,外头倒是干净,没瞧出探子的痕迹来。
只不过……
“夫人您瞧,那个卖糖人的伙计还在呢。”
素锦从车厢里往外看,对宋蘅点了点那个小贩。
南宫瑞雪好奇心重,也凑过去看——“这不是卖糖葫芦的么,宋大人想吃?”
说着话,就要吩咐侍从下车去买。
宋蘅拦了她:“天朗气清,下车走走也好。”
南宫瑞雪瞧她古怪,却也没多说什么,先行下车。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宋蘅又要搞什么把戏了。
宋蘅落后一步,对素锦附耳几句,素锦诧异得看着她,小声儿道:“这样也行?”
“放心吧,定能钓到大鱼。”
下车后,宋蘅直接走到摊位前,问道:“多少铜板一根?”
那摊贩正对着承安伯府的方向,漫不经心得翻着糖水。
然而,宋蘅的声音让他结结实实一激灵。
“你,是你?”
摊贩吓了一跳,显然还记得宋蘅,自然,也晓得她的身份了。
“啊,还真是那个吹糖人的啊!”南宫瑞雪瞧摊贩反应,乐道,“话说,你怎么不摆摊子吹糖人,反而卖起冰糖葫芦了,很赚吗?”
南宫瑞雪已经开始伸手挑糖葫芦了,问话也是漫不经心的。
摊贩紧张得谄笑:“这不是……天冷,卖糖葫芦正当时。”
他话音未落,素锦已经惊叫起来,好似丢了银子似得,浑身上下四处翻找。
南宫瑞雪叫她吓到了,拍着心口斥问:“瞎叫什么,怎么了?”
素锦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奴婢将夫人的奏折给丢了!”
南宫瑞雪咂舌:“奏折?什么奏折,你竟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还给弄丢了。”
素锦泪盈于睫:“原是要放回卧房,可夫人和帝姬突然外出,奴婢……”
宋蘅喝斥道:“够了,犯了错不思反省,还在这儿推三阻四,抱怨我和帝姬不该出门?那奏折事关丰城赈灾之事,是为瑞雪帝姬造势的,竟也被你丢了,不要多说,还不快沿路寻去!”
素锦跺跺脚,擦着泪跑走。
南宫瑞雪一听,这件事还关系到她,忙问清楚原委。
宋蘅也不避讳,眼角余光扫到摊贩正支棱着耳朵,唇畔便扬起若有若无的冷笑,语气十分丧气得对南宫瑞雪道:“还不是赈灾的事,想着天气凉了起来,正该往丰城运批粮食去,此事由您提出来,陛下定欣慰非常。丰城那边的百姓,也定会对您歌功颂德。”
顿了顿,又加了把火候:“臣可是听闻,圣上有意册封淑妃娘娘为后,总要在这之前,挫一挫淑妃一脉的锐气。”
52书库推荐浏览: 简心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