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可不对。
该死的,宋芍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竟中途变卦,转而算计起她来?
佟氏如今这副模样,分明和宋芍在宫中与祁山王苟且一事一模一样,都是中了迷魂香了。
眼见宋致远要扭送佟氏发落,宋蘅忙上前拦住,并打开了窗子,谨慎道:“父亲,这情形不对,夫人好似被人摄了魂似得……和那一日二姐姐的情形一般无二!”
宋芍还真是愚蠢!
若按着自己的计划,佟氏经此番变故,再无活命之理。
可偏偏宋芍忍不住,偏要在此事上大做文章,让佟氏一尝她当日清白被毁之苦,竟动用同样手段,用上了迷魂香。
这样一来,佟氏虽不贞,却成了受害者。
加上佟家势大,宋致远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
她只得先把破绽道出,以期得到宋致远的信任,免得把阴谋诡计往她身上想。
宋致远刚刚是被气的狠了,如今被宋蘅当头一瓢冷水泼下,虽余怒未消,却能冷静下来认真思考了,他顺着宋蘅的目光瞟向佟氏——只见他的夫人如今杏眸含春,面色潮红,眼中精明不再……
空气中残留的迷魂香的气味散的差不多了,宋致远微微眯起双眼,满是厉芒。
哪个胆子这样大,竟敢算计他将军府的正室夫人?
不,不对。
敢对佟氏动手的,不一定是外面的人。
敌人也可能来自内部。
能把事情安排的纹丝不乱,只能说,对将军府极为熟悉。
至于是哪个……宋致远看了眼宋蘅,冷哼一声,只要人还在府里,他不信撬不开一张嘴。
他的目光令宋蘅不寒而栗。
宋蘅心里怒骂不顶用的宋芍,都怪她的自作主张,把事情安排的如此巧合,而恰恰是她宋蘅亲自把宋致远请来的。
也就是说,目前看来,罪魁祸首最可能是她宋蘅。
宋致远也是知道前头几年宋蘅在府里的地位的,也知道她被宋荔害的差点命丧黄泉,佟氏可不是个好嫡母,待家里的庶出儿女可做不到一视同仁。
不说一视同仁,就是府里得脸些的奴仆,过的都比庶出儿女像个主子。
宋致远以前是不在意,可,谁能保证被害惨了的宋蘅不在意?
但,宋致远认为,一个有背景有后台的正室夫人,可比一个毫无根基,未来充满变数的庶女来的更重要一些。
是以,若这事真是宋蘅做的,那么她离死也不远了。
他宋致远可不需要一个白眼狼做女儿,那样培养出来,也不过是给他人作嫁衣裳!
宋蘅不惧得对上宋致远的目光,看似镇定,实则心里也是乱的不行。
于是,她道:“父亲,夫人这副模样,分明就是遭了暗算,先不说这背后之人是谁,当务之急,还是掩人耳目。这偏院虽说人烟稀少,可却是途径后门的必经之路上,纵是不为夫人着想,也该为咱们宋家的名誉考虑。”
宋致远看着她,点点头,“先给你母亲把衣服穿好……”
他一开始倒是有怀疑宋蘅,可,这孩子才多大一点儿,若有这份歹毒心思,早已经被欺负狠了的时候多了去了,也没说反抗,怎么如今就要坑佟氏了?
再说了,若宋蘅有如此胆魄和手段,就不会在后宅过了十多年苦日子了。
或许,真是他一开始想多了,他倒是知道自己的,本就多疑,连自己人都要三查四查才肯放心。不过,宋蘅说的有理,当务之急还是该掩人耳目,别叫佟氏的事传到外头去!他是想佟氏去死,可不该这么个死法,一个治家不严的名声,可不利于他的仕途。
第一卷 第24章 给谁泼脏水
趁俩人说话,暗打机锋的功夫,那与佟氏苟且的“野汉子”已偷偷摸摸抱着衣服从窗户那边翻了出去。
诚如宋蘅所言,这地界儿离着宋府后门极近,只消离了府,融入人群中,纵宋致远本事通天,也没那能耐抓一个连面貌都没看清楚的男人的。
待看见那人影离了府,宋蘅慌忙指着远去的身影高喊道:“父亲,那人要逃!”
忽而捂嘴,呐呐道:“不行,不能叫下人们抓住他,若他一嚷嚷,可就坐实了夫人偷人的事儿了。”
“那人目色清明,定是知道事情原委,”她诚心说给宋致远听,目的么,自然是撺掇了宋致远自己去追,“父亲快些,莫要叫那人真的跑了!”
宋致远也是叫宋蘅的几声喊得含糊,顿了顿,掀袍就要追过去,临走嘱咐道:“阿蘅,看住你母亲,我去去就回。”
宋蘅乖巧点头,还把窗户门都合上了,待宋致远出了府,她才冷了声,叫出素锦。
素锦擦了擦额际的汗,刚刚这对儿父女的对话,让她后背都湿了,“小姐,那宋芍罔顾您的嘱托,竟画蛇添足,动用了迷药连累您被宋将军怀疑,这下,咱们该怎么办?”
她隐在暗处,语气有些阴沉。
见佟氏还在叫嚷挣扎,心烦之下,一掌将她劈晕过去。
“去找宋芍,让她认下迷魂香的事。告诉她,即便不认,我这里也有证据证明给佟氏看,到时候可就不是打一顿,发落一顿的事了,佟氏必要她性命。还有,办妥之后去趟王府,请祁山王亲自来趟将军府。”宋蘅目露狠色,“宋芍这蠢物,路都安排好了她不走,偏要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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