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璇帝姬略有狐疑——七夕灯会,翻身之仗,那日还会有什么蹊跷不成?
她刺道:“你终于肯对我低头,喊我一声皇姐了?”
“本是事实,叫声儿皇姐又何方?你投靠淑妃,我自有昭仪,两位皇兄的储位之争,早早晚晚要明火执仗起来,既咱们已经认清前路,便该在他们走投无路,要咱们投石问路,以联姻的方式开始操戈之前,找好自己的出路,免受池鱼之殃。”
太子不受老皇帝待见,即便勉强登基,以淑妃和赫连皇后昔日宿怨,怎会容得凤璇帝姬继续蹦达!
可若二皇子险胜,南宫瑞雪也得不到什么实惠!孔家握有重兵,木府一系若想突围,必定要有联姻——木昭仪在牺牲皇子婚事前,必要牺牲瑞雪的。
拥立上位,非有兵权之人不可。而观几位将军,大多莽夫,家中妻妾子嗣乱成一锅粥,子孙不孝着居多。即便勉强嫁过去,怕不几年又要当寡妇。
南宫瑞雪可不愿随意被嫁掉!
两位帝姬,终于达成了空前的和谐之态!
正殿内,孔淑妃正与自家嫂嫂说话。
“这位宋女官,天生和咱家不对付似得,莫说娘娘在宫中受了委屈,便是侯爷也因上次丰城运粮一事,受了陛下申斥。她老给咱家找麻烦,不是个事儿,娘娘还该早做打算才是……不如想法子,将人远远打发了,亦或是……”
永宁侯夫人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亦或是,叫她再无生机折腾!”
若能解决掉宋蘅这个心腹大患,孔淑妃岂有不为的?
只是……
“本宫囿于内宫,哪里有什么好法子,她虽为女官,可常常召入宫中说说话。但若说在后宫了断她,又不大可能。”孔淑妃头痛得抚额,“嫂嫂该叫侯爷想法子,在早朝时参她一本,好叫她官也没得做,到时候死个大幽来的平头百姓,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永宁侯夫人应下,又出起诡主意:“娘娘盯紧一些,若万一这位宋女官哪日不开眼,偷拿了什么,偏这物件又是您极爱的……手上不干净,侯爷在前朝参她,也不会牵扯出太多的政事了!”
孔淑妃眉眼一亮,计上心来,旋即招来采玉问道:“凤璇可在?”
话音未落,自己先嗤一声笑了,对侯夫人道:“倒是本宫多此一问,经了上次那件丢人现眼的事,陛下的恩宠也完了,自己的前程也毁了,她哪儿还有脸出外走动,没一条绳子吊死自己,就是给本宫省麻烦了!”
她目中不屑,凉意顿生。
采玉忙道:“回娘娘,帝姬确是在的,只是……瑞雪帝姬来访,此时怕不好立时过来。”
孔淑妃讶然一抬眉,容色沉凝:“本宫怎么不知道,她二人何时关系如此之好,竟还私下里偷偷来往了?”
又疑心凤璇帝姬背着她,暗暗找起了别的出路,别的靠山,孔淑妃很不高兴。
采玉赶紧道:“瑞雪帝姬是特意来给凤璇帝姬送帖子的,好似要办个什么花会,就在宫中。”
宫中有什么可玩的?
孔淑妃一时狐疑南宫瑞雪是来上门挑衅的,好压一压凤璇帝姬的锐气,一雪前耻;
一时,又怀疑两位帝姬有什么打算。
这种失控的感觉,令她很不爽。
永宁侯夫人善察言观色,见此,不由道:“七夕将至,少女思春,娘娘若觉得累赘,早脱手的好。”
当初,孔淑妃认下凤璇帝姬,不过图的是老皇帝对凤璇那点子愧疚,以及浅薄的父女之情,好借机重掌后宫。
很可惜的是,谁都没料到,凤璇帝姬根本是烂泥扶不上墙,搬入怜月宫后,连连出事,更把陛下那点子情分全糟蹋完了。
打从上次寺院失身后,老皇帝便不大乐意见凤璇帝姬。
“出了这么些事儿,宫外那些人家,都是见风使舵的主,要想高嫁,怕是为难。一个没用的驸马爷,一个远离宫中波诡时局的帝姬,于娘娘可没什么好处。”
莫说对淑妃没什么好处,便是对太子殿下,也没什么大用场。
是以,何必再和这位帝姬有什么牵扯,早早掐断了这门亲,别叫对方再缠上不撒手是真!
见孔淑妃犹豫,永宁侯夫人以为她是狠不下心来,再度劝道:“实惠您抓不到手里,何苦还要为她做嫁衣裳?”
“毕竟,才搬来,还认了本宫为母妃。”
淑妃忧心的,还是陛下那里。
永宁侯夫人笑道:“这认亲宴,可是在承安伯府办的。娘娘就把人送到承安伯府,好叫府上女眷教帝姬规矩。毕竟,帝姬将来是要嫁到宫外去,总要学着和妯娌、夫人们打交道。帝姬是从大幽来,这乌央京中,哪认识什么好友、贵妇?送她出去,也是为的她打算,又能交际人气,又能相看夫君,陛下指定会同意!”
采玉在旁听了,也说好,劝起淑妃来,“帝姬来后,都惹了几回事儿了?陛下如今来咱们怜月宫以不勤,何苦还叫她这样失身失德的女子拖累您?便连见着咱们太子殿下,帝姬都是不冷不热的。”
事涉儿子,孔淑妃暗暗骂了句:养不熟的白眼狼,便定了心意。
“罢了,就依着嫂嫂的。”她轻柔一叹,“如今秀女采选,嫂嫂可有相中的姑娘,送到怜月宫来,本宫也可照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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