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嫔拨开宫女,昂首过来,“本宫怀有身孕,大皇妃宁愿气着本宫,也不肯换一身衣裳咯?”
“既不喜欢旁人和你穿的一样,僖嫔为何不去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的要求过了。”
宋蘅沉凝道,“还有,我也奉劝僖嫔一句,给您背后支招那人或许有自保之力,您么……挺着肚子还被推出来,就不怕有个闪失。”
僖嫔扬手就要打她:“你诅咒本宫?!”
宋蘅手臂一横,挡住了她:“我无心伤你,可僖嫔来时,就没想过,一件衣裳的名头实在太轻了?”
她略略低头,目光看向僖嫔已经隆起的腹部。
僖嫔低呼一声,赶紧护着肚子,躲远了她,惊疑不定得看着宋蘅,还有身边刚刚说话的小宫女。
是啊,一件衣裳罢了,并不能拿下一位皇妃。
僖嫔死死咬唇。
她原先想的是,假意肚子痛,看在皇嗣的份上,陛下说不得……
可若真叫孩子有个什么闪失,那后果,并不是她一个小小嫔妃能承受的。
僖嫔终是犹豫了。
恹恹道:“罢了,本宫懒得和你一般见识。”
宋蘅目送她离去。
龚青脸色苍白,此时才敢出声说话:“这位娘娘,脾气可真是不好。”
宋蘅轻哼一声,拉着龚青继续往怜月宫去。
她倒要看看,淑妃还有什么把戏在等着她!
第一卷 第264章 坠子
怜月宫
孔淑妃死了儿子,可陛下尚在,南宫康玄又似是被神宗赐死,以至于她可以在宫中为儿子做法事,却绝不可能弄得满目素缟,一片凄惨。
一直以来的谋划,依靠,就这样没了,不论是宫女,还是内侍,都没了往昔的神采,懒洋洋又带着低迷警觉。
龚青深恨南宫康玄,只是瞧见怜月宫如今模样,也是勾动了心肠。
她母亲逝去,还未过百天。
世事无常,颇令人感叹。
天空澄碧,背影萧索,宋蘅站在殿外百无聊赖。
孔淑妃真是不遗余力得作人作己。
待瞧见龚青轻轻颠了颠脚,已是站的乏了,宋蘅轻语问道:“可是累了?”
龚青扫了眼边上歉意的宫女,低声道:“稍微有点……”
宋蘅勾唇而笑:“那咱们回吧——”
转而对那面上抱歉,实则监视的宫女笑道:“既然娘娘还未起身,我们也不便叨扰,过几日再来请安吧。”
宫女慌了神,忙拦了一把。
宋蘅似笑非笑得看着她横在自己身前的臂膀,道:“这是做什么?娘娘三催四请,我们也来了,可如今,是不让走了?”
宫女讪讪道:“奴婢再去瞧一眼,娘娘许是醒了呢?”
又对左右示意,忙挑帘进去。
宋蘅也不管这些,拉了龚青便要离去。
她确是来过了,孔淑妃拿乔不肯见,她也乐的不必见!
不过,人才走三五步,孔淑妃已经一脸寒冰得挑帘出来,鼻腔里一哼,傲然道:“宋女官如今可没什么耐心啊,怎么,瞧如今本宫势不如人,你也懒得恭谨了?”
宋蘅笑不入眼,“娘娘何必自苦。”
淑妃斜乜二女,自然也瞧见了二人身后跟着的素锦,知道此人会些功夫,是司北宸原先的得力下属。
靠讥讽几句,是抓不住宋蘅小辫子的。
孔淑妃倒也明白,是以,即便心中恨不得立时掐死宋蘅,也并未真的动手。
死一个内宅女子算什么呢,害自己儿子的罪魁祸首还会活的好好的。
孔淑妃眉眼一黯。
待在殿中落座,双方不咸不淡几句交锋,孔淑妃将矛头对准了龚青,假惺惺道:“你们也知道,东宫从前那些侍从,没看好太子,这次惹得陛下动怒,已下令殉葬。”
宋蘅略一蹙眉。
孔淑妃叹口气:“听闻,太子颇为喜爱龚小姐,若他还在,必要纳进东宫的。如今太子妃已不在,你想不想……”
宋蘅豁然起来:“娘娘这是何意?您打听得到龚青,便也该知晓,她已有婚约。”
淑妃勾唇:“有婚约了啊……听说,那男子家中并不同意?若龚小姐愿意,本宫是不会亏待你家人的。”
宋蘅凉凉讽道:“娘娘莫不是忘了,龚家因何而散?”
孔淑妃面上一僵,龚青已道:“多谢娘娘厚爱,只是家中父母双亡,民女也非有福之人,只想照料小弟长大,旁的富贵,皆如云霞……”
东宫那些烂事,民间传的沸沸扬扬,龚青又岂会不知。
她巴不得害了自己的南宫康玄去死,又岂愿殉葬于他。
孔淑妃面上变色,可却离奇得没有勃然大怒,而是缓缓一笑,道:“唉,还请龚小姐不要恼了本宫,若你不愿,本宫也不会强人所难。”
若不会强人所难,那宋蘅、龚青又岂会站在这里?!
淑妃歉意几句,又让宫人把准备好的礼物取来。
孔淑妃赏赐,宋蘅下意识里便要开口拒绝。
她这副躲闪戒备的态度,实在伤了孔淑妃颜面,后者潸然落泪,道:“本宫晓得,从前咱们关系不睦,你心存戒备使然。只是如今局面,哪里容本宫做什么?如今说开了也好,本宫虽没了儿子,可宫外还有家人,将来少不得还要靠着新帝,以如今陛下待你那夫君的愧意,那帝位不消本宫多言,又岂会招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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