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人被冤枉杀了人,于公于私我都得来瞧一眼,是不是?我可从未下过要杀了自己夫人的命令,不晓得淑妃娘娘怎么与你们说的?”
那头目的刀顿了顿,从宋蘅脖子处撤回,“你,你怎会……”
他声音发颤,却依旧不放弃抵抗,想趁着说话的时候,提刀砍杀司北宸。
哪知他才一动,便叫身侧那名同伙儿给砍了一刀。
“你……你就是那个叛徒!你出卖我们!”
那黑衣人嘻嘻一笑:“在下本就是西厂探子,何来背叛你一说?”
声音也从浑厚,变成清越,哪里是个男子,分明是个女人。
她一把扯下糊了半天的罩子,对着几个杀手一乐。
龚青低低一呼,也认了出来:分明是宋蘅身边的婢女素锦!
杀手头目踉跄几步,他根本不知道素锦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融进他的下属中的。
这人得到的命令,又哪里是要放走宋蘅,分明是想将宋蘅与龚青接出去,就地斩杀,甚至把“劫狱”的事,推给司北宸。
司北宸也不理会杀手的求饶,示意素锦自行处置。
跟随他入宫的,是邓卫。
怕宋蘅出什么事,误服了什么脏东西,还特意为她和龚青把脉。
身后跟入宫中的小侍从鱼贯而入,将这间牢房收拾干净,并端上好酒好菜,让宋蘅与龚青享用。
宋蘅讶然看着司北宸吩咐人做这做那,扑哧一笑:“你这是要逼着神宗皇帝现身呢?”
司北宸淡淡哼了一声:“谁能想到一日之内,你身陷囹圄?看似他给我脸面,殊不知,是我给他呢?”
宋蘅想一想,他的话确也有道理。
不然,依着他的性子,哪里会安静等在牢中,早大开杀戒。
好在,乾清宫那边,也没叫几人等太久。
内侍传旨,说是误会。
小内监头快压到地上去了,怯怯道:“陛下说了,是淑妃娘娘误会了,僖嫔娘娘是意外身故,与大皇妃无关,陛下请殿下前去呢。”
司北宸嗤笑一声。
龚青长舒口气,“原来,是误会。”
宋蘅哼道:“僖嫔一尸两命,却只得来一句误会,当真是和稀泥的好手。”
那内监恨不得把脑袋藏到缝里去,好表示自己压根没听见这句要杀头的话。
司北宸吩咐素锦,护送宋蘅与龚小姐出宫回府,自己便跟着内监前往乾清宫回话。
他倒也想问一问,如此纵容淑妃生事,当真没问题吗?
今日幸亏自己早有防备,到的早,若迟来一步,是否已伤了宋蘅?
神宗皇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司北宸在殿上等了一刻钟,他才抬起头,语气包含淡淡的无奈:“你便认定是她了?”
司北宸似笑非笑,唇边笑意讽刺:“我不觉得这件事还有什么询问的必要,该见的,您也都见着了。”
他自然知道,神宗皇帝问的是什么。
也清楚他对纳妃一事还有所坚持希翼。
司北宸可不愿。
那僖嫔芳龄十六,已是带着未出世的孩子投胎去了,对于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少女,神宗皇帝再无半点多余情绪,只以怜月宫几个宫人的性命做了解。
司北宸不相信多年以前,和赫连皇后相爱相守的他,会是如此冷血的一个人。
后宫女子争斗,改变的,又岂只是她们自己的命运。
他认定了宋蘅,此生无悔。
到了这份上,神宗皇帝瞧他实在硬气,怕真的坏了才将将建立起来的父子情分,想了想,便道:“那你去吧,淑妃不是一个轻易肯放手的人。”
第一卷 第266章 继承
神宗皇帝的话,已经是在明示司北宸,宋蘅一行极可能有危险了。
南宫康玄“自尽”后,淑妃后半生的指望全没了,人已有些疯癫。
没有在宫中杀死宋蘅,便打算在司北宸夫妻俩回程的路上设伏,斩杀二人。
这也是为什么,神宗皇帝宣召司北宸的缘由了。
他原是打算,借着淑妃的手,让司北宸成为“鳏夫”,好好挑一个合适的正妃。
不过犹豫再三,他还是选择把这事告诉司北宸。
司北宸蓦地瞪向神宗皇帝,冷哼一声,甩袖疾走。
神宗皇帝在后头忙喊:“带上羽林军,莫要叫那些宵小伤着你。”
司北宸早已走远。
神宗不怕宋蘅死,却怕伤着这个好容易才认祖归宗的嫡子,连连下令,让当值的羽林军跟上护佑。
此时,宋蘅已在街头被伏。
常青、素锦护卫在侧,守着宋蘅所乘软轿,寸步不让。
信号已经发出,很快宋宅那边的几个好手就闻讯而来。
永宁侯和世子孔镰敬就在附近的一处酒楼之中,开了三层临街的窗户,看的津津有味。
孔镰敬呷了口酒,不满意道:“父亲,我瞧着怎么是宋女官一个呢?就一顶轿子,司北宸又不在,这么大阵仗,只杀一个娘们,实在不值当的,太亏了!”
永宁侯嗤一声,道:“你这是忘了,这娘们是怎么坑咱家的了?甭管来了一个还是两个,抓着哪个杀哪个。”
孔镰敬如今胆子颇小,撇撇嘴,忧虑道:“这要让陛下知道了,怕不会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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