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呢?
但熟悉的身形,如烙印般刻在他的身上,人群呐喊,喊他“吕石”……与他名字谐音相似。
不管了,宋蘅心道。
走入看台,果然见着了高座的司北宸。
“真是难得,宋府的千金小姐,竟对厮杀格斗有兴致?女孩儿家家,玩什么不行,非要玩的这样血腥吗?”司北宸凤眸轻眯,目露审视。
这个宋府的庶出小姐,实在太让人意外,也太让人惊喜了。
原本看她有趣,才派了素锦去她身边,顺带监视将军府诸人。
而今却觉得,这个决定实在正确,不然,他又怎么发现这个女孩儿身上诸多的不同寻常之处呢?
她一点都不像是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少女,眼底深处,有种让人道不明的嗜杀凛然。
司北宸不懂,而今么……
他看着底下厮杀兴起的二人,突然有了奇妙的想法。
宋蘅根本就没顾上司北宸,紧紧抓着扶手,注视着场中的一切。那男人受了伤,厮打的伤口还在其次,最重的,却是他那一张脸。
刀疤遍布,异常惊悚。
这,不会是他。
宋蘅心里提起又落下,大起大落之下,只觉眩晕。
活着,却活成了这副模样?
还是死了,此生永不复相见?
“你也识得他?”
司北宸突兀凑过来,话似询问,却又异常平淡,好似早已认定,宋蘅与那吕石有所联系。
宋蘅吓得浑身炸毛,不敢回视,只是凝声道:“认识?并不,只是好奇……”
这答案,显然不会令司北宸满意。
为防止他继续探究,宋蘅娇声道:“我只是觉得他眼熟,好似亲戚家的小子。”
“哦?足不出户的宋三小姐难得遇上熟人呢,这小子,是宋家亲戚,还是佟家亲戚?无论哪一家,佟氏都不可能叫人出外访客,是以,三小姐这谎话,说的未免太不走心了。”
宋蘅惊怒交加,惧怕司北宸的继续探寻,慌乱间道:“大约认错了,我、我先走了……”
要知道是不是他,可以改日再来寻。
若让司北宸惦记上吕石,又真格是那个“他”,他只会死的更惨些。
她旋即要走,司北宸却是凉凉道:“我倒是好奇的很,三小姐如何识得这施家旧人的呢?按理说,两府为仇,你是再无机会去结识施家之人的了。”
宋蘅猛地顿住,难以置信地回身看向司北宸,双眸中,满是怒色:“你知道是他?”
“不然呢,又非决斗之期,本都督大老远看人打架不成?”司北宸讽笑道,“倒是你,缘由呢?”
宋蘅呐呐,不肯多言。
“罢了,既然认识,我便让你们私下见一见。”
说着话,场中吕石已胜出,被人领到了厢房处。
随着他近前来,宋蘅一颗心仿若都停止了跳动,怔然看着他。
她认出来了,这,确实是他。施律。
自幼一起长大,施家养子,她的义兄。
施律领了银子,奇怪地看着宋蘅,只觉得这人视线好不古怪,紧紧盯着他,眼睛也红红的——他瞧出这是扮了男装的女子。
宋蘅深吸口气,笑中带泪:“孤光自照,肝肺皆冰雪。”
施律惊愕抬头,目光灼然看向她,喃喃对出下一句,“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你是……”
第一卷 第46章 不是都忙吗
宋蘅破涕为笑:“旧人旧语,你还记得?我乃骠骑大将军府三姑娘,宋蘅!”
碍于司北宸在场,宋蘅不能与他相认。
这句话,是小时候宋蘅与施律玩抓奸细时,要对的暗语,童年稚语,惟有他们两人记得。
施律掩饰自己的激动,俯首应是。
司北宸在旁,勾唇而笑。宋蘅领了人要走,告辞道:“出来时辰久了,该回府了。”
司北宸袖手,看着二人远走,交代素锦几句,却也不多做追究。
这二人,当真有趣呢。
……
却说宋蘅与施律二人,再度相见,千言万语也不及说。
“你,如何逃过那一劫的?”
她想知道,是不是只有他逃出来了,或许……
她满含希翼,得来的,却是他的摇头不语。
良久,宋蘅轻笑:“没关系,你还在就好,脸上的伤……”
“是我自己弄的,怕叫人认出来……真的是你吗,琅华?”
宋蘅险些泪崩,却是忍着酸涩点头,“是,是我!”又将借尸还魂的事,与他细细说起,说到宋府,依旧咬牙切齿,“原主也是可怜的,生生被佟氏母女折磨死。”
“那你可安全?”
“你放心,这点小手段,我还未曾放在眼里。”
她的目标,从来不是宋家女眷,而是宋致远,是朝堂。
宋蘅认真道:“阿律,楚元韶和宋家人欠了施家的,我一定会拿回来。”
施律点点头,再相见,已物是人非。
想了想,他还是将自己的底细全交代了,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宋蘅。“我们其实还有些人手,驻扎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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