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怀激动地想拥抱妹妹,双臂扑出,竟抓了个空,再回头看,她却还站在原地,顿时又怔住了。
云清凄凉一笑道:“我还叫你哥哥,是因为无论我沦落成什么样子,都不会忘记十六岁前你对我疼爱,毫无疑问,江南子墨是人世间最疼爱浣姝的人。可是你的妹妹,已在百年前仙魔宴时死去,我现在是女鬼云清。”
又是一声霹雳在头顶炸响,江南君一把抓住桌角才没摔倒。
他想起怪眼告诉过他,浣姝已是鬼魂,可当她的鬼魂真正出现在面前,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我妹妹没有死,你现在不是正好好站在我面前吗?浣姝,你可还记得,哥哥为你写的那诗?”他轻声问,生怕声音大了,就会把她的记忆吓跑。
云清点头,轻声吟诵:“小桥流水九道弯,一抹朱红望平川。戏杨柳,洗罗衫,轻舟泛处浣衣还。笑摇紫钗慢登阶,月影如梭扑萤欢。吾小妹,莫贪玩,明朝再摇采莲船。”
江南君泪中带笑,喜道:“既然你背得一字不差,就说明你什么都记得,你怎么可能不是浣姝呢?”
云清道:“因为我已经死了,浣姝只是我的前世,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未投胎转世的鬼。”
“不会的,浣姝,妹妹,不管你是人是鬼,你都还在这世间走动,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江南君紧捂心口,疯了似的喊叫。紧接着,他又想起了什么,眼中怒火闪现,“不过你要告诉哥哥,是谁把你害死的?我要为你报仇!”
云清淡然道:“没有人杀我,我是自尽的。”
“自尽?”这两个字,如把利刀cha上江南君心口,也一刀割裂了他的神qíng。
“你……一个十六岁,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孩子,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会选择用自尽的方式离开人世?”他不相信,身体摇晃得如被狂风chuī动的树枝。
云清却指向桌上的《神武秘志》,面无表qíng地说道:“我自尽,全是为了它。”(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神武密志》之婴孩
“《神武秘志》?这书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竟会为一本书而自尽?”江南君见云清指着那书,称那是令她自尽的罪魁祸,大惑不解。
云清不语,走到桌前将书摊开,然后从袖中掏出几页白纸。
江南君愕然看着她将白纸,合在自己苦寻许久而不果的缺页处,两下一对,严丝合fèng。然后她再将书合上,抓起来投进了尚有余火的火盆。
火盆燃烧许久,已将碳尽,可书一扔进去,火苗又蹿了起来。不过炉火虽红,书却如被金箔包裹,一点事都没有。
云清转向他道:“你不是一直在找这几页吗?现在可以读了。”
金色光华又起,等溢满整间屋子,江南君再次站在了神武华夏帝的神兵与狂蟒军队对战的战场上。
此时呈现眼前的场景,是在战争结束之后。旷野中,凄厉地回dàng着寒鸦悲鸣,火箭与火pào引起的大火尚未完全熄灭,火光与浓烟随处可见。
泥泞的地上,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余温还在。未凝固的血,从这些尸体里汩汩而出,汇集成无数细长的血溪。被血染红的石子路,一直延伸远方,望不见尽头。
一名武士,身着铁甲铜盔,手中宝剑尚淋漓着滴滴鲜血,看上去刚离开战场,已厮杀得jīng疲力竭。他qiáng撑着,一步步走向帝神宫。
他就是那个怀抱死婴之人!江南君一眼认出,赶紧紧随其后,以看清他到底将去何处。
武士来到一处偏殿,伸手按下壁龛里的机关,墙体移动,露出一间密室。
密室未现时,四周寂静无声,可等墙一转开,里面就传来微弱的婴儿啼哭。江南君诧异地随他闪身而入,就见一个小小的竹藤摇篮立于室中,摇篮里,躺着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孩。
“咣当”一声,武士宝剑落地,单膝跪在摇篮前,颤微微伸出沾满鲜血的双臂,将婴儿抱出了摇篮。
婴儿被忽然的声响惊吓,停止哭泣,恐惧地四处张望。见到武士那张血脸,她吓得小手小脚又抓又踢,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却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小脸顿时涨得紫红。
武士并未救她,赤红的双目淌出带血的泪水,喃喃道:“月华公主,帝神梦中托孤,要我江南晏一定救你,将你带到人间抚养成人。可是外面狂蟒大军压境,整座神谷已被重重包围,公主又如此年幼,岂能感知险境而止住哭声?出密室后,如若被那些妖兵现,我们必死无疑。“
江南君一惊,已猜出他话中之意。
武士继续道:“江南晏此命为帝神所赐,为帝尽忠死不足惜,可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他的托孤之请。公主虽为帝神与人间女子私生,毕竟血管中流淌着神血,江南晏誓要将公主带出重围,保得公主重生,令神族血脉延续!”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鹅huáng温玉,正是那卢田玉,放进女婴襁褓,然后抬手,一掌向她头顶击去。
“住手—”
……
江南君惊恐地yù冲上前阻止,却想起《神武秘志》作为一部史书,记录的均是已经生的史实,除了读书,他又怎能改变书中内容?
女婴被江南晏一掌击中,沉闷地呻吟一声,再无声息。江南晏手掌盖在女婴头上,口中念念有词,将她神元拉出离体,封进了卢田玉。
江南君想再将女婴看得真切,不料画面迅流转,眨眼已到了百年后的江南世家。(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神武秘志》之重生
老宅后门,高高的戏台下是通向河道的石阶。 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小童,正拿着一条细细的柳枝,探入河道戏水。当水花被柳枝溅上小脸,他就开始“咯咯咯”笑个不停。
这时,一名容颜秀美的妇人,带着个婢女慌慌张张走了过来。婢女一把将小童抱起,妇人则柔声训斥:“子墨,你怎的就这样不听娘亲的话?你知道独自在这河边玩耍有多危险吗?万一你跌进河里,娘又没看见,不就要淹死了?”
小童一点都不怕那妇人,依旧咯咯娇笑着,伸出两只小手盼妇人抱他,口里不住喊着,“娘!娘!”
“娘亲—”江南君一眼就认出,那小童便是幼年的自己,而那妇人,却是他早已于百年前过世的娘,禁不住又落下泪来。
继续看下去,却见他娘胸口佩戴着那块卢田玉,腹部已高高隆起,明显临产在即。
当夜,江南夫人即产下一名女婴。
待稳婆将女婴抱出产房,放到堂外他焦急等候的父亲,江南虞山手中时,江南虞山竟喜极而泣。
“这么多年了,我日日受先祖江南晏托梦,说帝神之后月华公主的神元,已于卢田玉中休养了六十gān支,必要让她复生,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这小东西已走出卢田玉,重新降世了!”
他又哭又笑,伺候在左右的家奴侍婢,也是一片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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