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玉将抱在怀里的毛物往堂中一扔,带着哭腔道:“你们看,这可是我昆仑岛的奇珍异宝,吻鼻shòu!”
“啊?那血淋淋的东西,竟是吻鼻shòu?”众人皆是大奇,纷纷望向那只死动物。
曦穆彤一眼看去,就见那可怜的小东西,已被不知什么利齿动物咬得面目全非,连用来追寻踪迹的鼻尖,都被咬掉了。如不是善玉真人自己说明,哪有人能看出它是大名鼎鼎的吻鼻shòu?
“这……这是怎么回事?”
曦穆彤犹疑地回想起,在苍山老林中偶遇云之裳之前,见到过吻鼻shòu。那时这小shòu还活蹦乱跳,在树丛里钻得窸窣作响,难道在那之后,它就遭遇了不测?
当时它与云之裳的木屋隔得极近,应该是闻到他身上的鬼气,一路追踪而去的。可是,它被咬成这样,可绝不会是云之裳gān的。
她这边在苦思线索,那边旻刀却喊了起来:“各位请看,这吻鼻shòu身上的咬痕整齐,死亡时间不短,尸身却无腐烂迹象,虽然貌似被不止一只异物撕咬,可真正令其毙命的,是咬中脖颈血管的那一口!”
醉长乐也探过身子细瞧一番,附和道:“旻掌门所言不错,这种杀戮手法,岂会是山林间的猛shòu所为?妖族一出世就生这种事qíng,若说不是妖人gān的,又还能想到谁?”
“旻掌门和酒仙都所言极是!在那崇山峻岭中,普通毒虫猛shòu怎会以章法来下杀手?魔族杀人,一般是用火用刀,或其他兵刃,还没见过用嘴的,所以由此推断,这一定是妖族所为!”
说这番话的,是锦书圣,群仙此时已基本倒向他那一边,落音殿内再度噪杂不堪。
善玉真人悲愤难当,捶胸顿足道:“我昆仑岛拥有吻鼻shòu数千年,寻出妖魔鬼怪无数,为苍生做了多少好事?不料,我这宝贝竟落得这么个下场,实在令人心寒!我善玉誓,从今天起,我要和那妖族势不两立,只要有妖人出现面前,就必将其杀之,以为我的宝shòu报仇!”
曦穆彤听得心里寒,脸上却不动声色,号召道:“各位请静一静,我有一言。”
她的声音穿透沸腾的人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众人听曦穆仙有话说,便一齐闭嘴,等她开口。
曦穆彤见大家不再七嘴八舌,便道:“善玉真人痛失爱shòu,心qíng我能理解,也为他深感惋惜。但是普通妖人只是妖族百姓,与此事毫无瓜葛,我们这些以维护正义自居的仙族,岂可因一只小shòu而莽撞行事,不分青红皂白地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曦穆仙此言诧异!”锦书圣忍了许久,终于拍案而起,“在不才看来,这六界中除了人仙神,其他三界都是扰乱世间秩序的罪魁祸!那幽冥谷的幽冥魇烈,手持圣火满心邪念,这些年gān了多少坑害世人的坏事?鬼族于五百年前横行世间,时不时放些害人鬼出来吓人,以致当时我宝岛灵山里不少弟子都死在了伏魔路上。再说你曦穆仙口口声声维护的妖族,那狂蟒一介匹夫,却为六界带来无穷战祸,直接导致了神族覆灭。往事历历在目,你既为仙,就不该弃历史于不顾,公然将歼灭妖人说成是滥杀无辜!”(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舌战群仙(四)
锦书圣激愤之下,慷慨陈词,却惊得曦穆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道:“说出这番话的,就是我的好大哥?他所怀的,已不止是仙人洁癖,根本就是嗜杀之心!身为仙人,心中只有仙族,不单罔顾其他几族平民在世间的疾苦,更是除了藐视就只想杀戮,自私若此的人,岂能担当仙族族众的领导大任?”
想到此不禁冷笑,“大哥之言,彤儿实难苟同。 你我皆为修道之人,自然深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道理……”
锦书圣不等她说完,剑眉一横,横道:“你想说什么?莫非又要教训大哥?
曦穆彤道:“不敢,彤儿不过是据实陈述,绝无挑衅之意。大哥,万物之存于道,乃生命命理所需。任何生物都各有其生存空间,生命终结时,也将各入其归属轮回。先天之道,是为生命降生之道,世上尚无任何生灵能在出生时,选择自己的出处。后天之道,是思想修为之道,在意识形成过程中,通过个人修为,以及对万物的感知形成。
“哪怕是一只蝼蚁,也有其生存的道法,是之称为,蝼蚁尚且偷生。如若一种族种是禀天xing而为,并无后天养成的罪恶品行,并为祸他人,你有什么权利将除人神仙三界以外的生灵一口否认,以你一己观点,武断剥夺他们的生存权利?
“就算过去有鬼魂扰世,就算魔族出了魇烈那个败类,构成这些族群根基的主力,却是那些默默无闻,安于平凡生活的平民百姓,你又岂可对他们一叶障目,以偏概全?”
“你……你休要在此巧舌如簧,qiáng词夺理!”锦书圣白皙的面庞已涨成紫猪肝色。
曦穆彤平静地望向他道:“彤儿并未qiáng词夺理。再说你所敬奉的神族,当年因何惨遭覆灭?只看我那被神武华夏帝囚于支离山的九十九年,就可知他的心狠手辣。华夏帝所为,相比妖鬼之恶,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才为神族带来了覆顶之灾。五百年前的狂蟒,不过是一个没有谋略的匹夫,带着妖族一帮庸兵,利用华夏帝的虚弱,将本就要塌的大厦推倒,便让世人错觉,神族灭亡是妖族所为。大哥,我敬你身为华山留仙,一直在为振兴仙族出力,但你今日所言,实在让人齿寒!”
曦穆彤一番话微言大义,又铿锵有力,说得更多的仙人与她站到了一处。
但无论她是否有理,锦书圣又怎能容忍她在这大庭广众下,一再与自己对抗?直怒得嘴唇乌青,重重将手里茶杯摔在地上,愤然起身后拂袖而去。
清秋无忧眼见这二人的关系一日比一日紧张,倍感无奈,只好出来圆场,“彤儿呀,你言重了,大哥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你说得有理,在战场上,两方兵戎相见后,拼个你死我活实属正常。不过若平时撞见,就无端端砍杀一通,那天下还真得乱套。仙族是慈悲之族,定不会行此不义之举,你切莫过虑。”
曦穆彤义愤之下说了那许多,待平息后,也觉刚才似乎对锦书圣严厉了些,于是坐回座位,再不一语。
善玉真人眼见他二人争吵,是因自己而起,而之前自己那气头上的话,说得也确实骇人,充满血腥之气,好像他这堂堂仙族掌门,却心胸狭隘到为了只小shòu,就要血洗人家整整一族似的。
他为自己的口不择言心生懊悔,悻悻道:“嗨,今日之事,皆是老夫的错,实在罪过。我因痛失宝shòu,一时伤感,言辞过激,万望各位勿怪。老夫就在这里,向曦穆仙还有各位,赔不是了。”
落音殿上的相聚,最终不欢而散,群仙各归自己的处所,继续命门中弟子小心戒备,并在世间探查妖族与鬼族动向,稍有风chuī糙动,就会来向稽洛山汇报。
可这一场相聚,在曦穆彤心中,已留下了对未来的难以消除的忧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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