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铃儿一听这话就受不住了,一下蹦得老高,急道:“姑姑,你,你这是在说什么呀?铃儿不要接任何权杖,唯一的心愿,就是永远追随姑姑,伴你左右!”
曦穆彤拉他在身边坐下,笑道:“怎么又开始说浑话了?从古至今,你何曾见过真正的永远?姑姑已守了这仙山千年,总有一天,会走到路的尽头。到那时,就算姑姑不在了,山也不能倒。所以你若不为姑姑分忧,我还能找谁?”
“姑姑--”
水铃儿忽觉心口绞痛,身子一屈,又跪了下去,含泪哀求道:“铃儿求姑姑,不要……不要像师父和星师叔那样,离开铃儿,将我孤零零一人留在稽洛山!你们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亲人全都不在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一席话,说得曦穆彤心底又是泪海翻波,伸手搀起他道:“你看你,姑姑不过是在说以后的事,你就这样当真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禅室叙谈之心愿
水铃儿听曦穆彤仿佛在与他诀别,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直到她说那是以后的事,他才擦gān脸上的泪,又抹了一把额角的汗,心道:“姑姑,你这无端端的,想吓死铃儿吗?”
又听她继续道:“那鬼王云清,既然能使灭天咒,威力自是不可挡。所以除了助鬼臾区称帝之外,你承担的另一项大任,就是继续练熟耀海诀,然后开始指天禅第七层,万宇诀的修习。”
“这……”水铃儿听得有点奇怪,问道:“姑姑,上次我急于要练耀海诀,你认为我度太快,坚决不允,为何现在这第七层,却没有之前的顾虑了呢?”
曦穆彤走下禅座,在室中来回踱了几步,问他道:“铃儿,你还记得你五岁时,在拜师大典上与我的约定吗?”
水铃儿想想,笑道:“当然记得,那时铃儿一心想要成仙,以常伴在师傅、姑姑和师叔的身边。”
曦穆彤追问:“那么如今,你是否成仙的心愿依旧?”
通仙大典、通仙汤、修成仙身……这些字眼,可是他五岁时,时常在心里念叨的愿望。
但他在回忆这些往事的时候,也没忘记,当年他渴望修仙的初衷:他根本就不在意什么青chūn常驻,不老不死,他只是希望,能永远与他深爱的三位亲人在一起。
可如今,师傅仙去,师叔失踪,只剩下他与师祖姑姑相依为命。说实话,这个心愿不知从何时起,就被他彻底忘去了脑后。如今曦穆彤重提,一下又勾起他对儿时的许多回忆。
他不知她是否已猜中自己的心事,总之不等他回答,她就继续道:“雪láng泣月之夜将近,战火硝烟的味道,已越来越浓。你必须赶在战争前夕,修到第七层,然后……”说到然后,她顿住了。
水铃儿忙问:“然后怎样?”
“然后姑姑陪你,去蓬莱参加通仙大典,让你修成仙身。”
“师祖姑姑,这仙身,铃儿认为,不修也罢……”他窘迫地低头,声音低如蚊吟,曦穆彤却还是听得清楚,愕然问:“哦?不修也罢?你此话怎讲?”
他嗫嚅道:“我……我说不清楚,只是这样感觉而已……”
曦穆彤看他粉脸涨得通红,不免心下怅然。就算他说不清楚,自己又何尝不了解他的真实想法?
在她看来,水铃儿的前世是神,就算时至如今都还是凡人,也不过是暂借凡人躯壳,以达转世目的。他就如那鱼跃浅滩,迟早要跳过龙门,显出他武战神的本色。他在修炼指天禅上表现出的突飞猛进,不正是他身体里,战神潜能的体现吗?
这一世,他本可以再度成神,但为留在稽洛山,他主动放弃了神位。这或许是天意,可当六界之战来临,他必定会成为支撑正义一方的中坚力量。若到时他仍无仙身护体,岂不是要处处受到制肘?
想到此,她决定先不bī他,等日后再循循善诱,于是安慰他道:“好了,此事我们暂且不议,等你真能练成万宇诀时再说吧。一但你修行时机成熟,自然会有新的有缘人,出来引领你。”
水铃儿听说将有新的有缘人出现,立时忘了刚才的话题,好奇道:“铃儿自开始修习此禅功,每上一层,都会有不同的前辈前来指引,开始是四灵,后来是师傅。这万宇诀,又会是谁出现?姑姑可否透露一二?“
曦穆彤笑道:“瞧你xing急的,姑姑不是已经说过吗?等时机成熟,他便会出来见你。你现在不必急于知道他是谁,总之,一定是你认识的人。”
“姑姑又在和铃儿打哑谜!”他嘟着嘴暗自抱怨。前面关于羽风先生的谜团还没解开,现在,可是又多加了一个。
曦穆彤看看窗外,道:“铃儿,此时天色已晚,明日你便要启程,早早回去歇息吧。我估计你需要带的物品,斗斗已帮你备齐。”说完推推他,示意他离去。
水铃儿站起身,恋恋不舍地向她道别,走下了真龙峰。
不过他并没回浮生殿,而是来到了明珠峰顶。
他听人说过,师父曾经,就是夜夜站在明珠峰顶守望姑姑的。今夜他希望能替代师父,守望她一晚。(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禅室叙谈之命盘
目送水铃儿离去,曦穆彤走下了禅座。
她沿着禅室的门窗边细查,确信四周无人,便将门窗紧闭,又熄灭烛火,然后坐回禅座,扬动手臂,摊开手掌。
瞬时,一个紫气环绕,看似旋转的小小轮盘出现在她掌中,那是她的七星命盘。
初看之下,命盘周围的八卦图形尚还清晰,紫气也正浓。可当她拟用手指拨向“乾”位,以观仙族气势时,一指点下,指尖竟偏离“乾”位,准准落在了“离”位上。
“啊……”她轻声惊呼,紧咬下唇。
其实这已是近日来,她第二次查看自己的命盘,也是第二次,无法指准“乾”位。
“离”,为离散之象,难道……
她再次看向命盘周围,那圈紫气,已在慢慢淡散,而原本清晰的卦象,也变得模糊,覆盖盘面的yīn阳符,开始分不清界限……
收好七星命盘,禅室里灯火重燃。
曦穆彤一动不动,看似打坐,双眼却没闭上。
梨花酿的清香持续飘来,她陶醉地深吸一口气,笑了。
她走下禅座,俯身将摔碎的酒瓶,一片片拾起。
因为走神,碎片割伤她的手指,几滴血,洒在了地上。她徒然一惊,好像在瞬间领悟到什么,抬起头,手也停在了半空。
梨花坳已毁,这洒落满室的酒香,也终将散去,而他,却将梨花的芬芳种进她的记忆,永世都不会消散。或许世上并非没有永远,而是有一种真实的永远,叫做回忆。
她放下手中碎片,想起水铃儿刚才对她说,羽风先生离去时,不仅因耗尽功力而身体虚弱,连衣衫,也变得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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