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月一怔,”姑姑提的那一人,难道是,宇文化及?”
“正是他。宇文化及为当下人间界第一大jian佞,挟持庸帝玩弄朝堂,祸害无辜黎民无数。并且他网罗的邪灵异类众多,哪怕是我们仙族,一时半会也难以近到他身,所以我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曦穆彤阻止他道,语气里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竹月急道:“可是,难道我们就这样将火铃儿放在一边不管了吗?”
曦穆彤道:”你不要急,仙魔宴后,我会前往东都,亲自处理这件事。”
“不行!”竹月断然回答,“我更不愿让姑姑去独自涉险,还是由我去!”
曦穆彤蓦然抬头,水一般的面容透出忧伤,在心里说道:“竹月,你不愿失去铃儿这个徒儿,难道,我就愿意失去你这个徒儿吗?”
她心里的声音竹月听不见,神qíng却已将心思泄露。
于是他不再言语,开始默不作声地自己打算。
第二十九章 冰蜂惊魂(一)
(场景转换,玄冰dòng里的水铃儿)
水铃儿被两名灵童兵押入入玄冰dòng后,他们就撤了出去。竹月在dòng口设下结界,严令任何人都不许擅入,三日后结界自动解散,水铃儿便可自行出dòng。
他一个人,哆哆嗦嗦地在dòng口站了一会儿。
自打灵童兵离去后,他就再也听不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声响,四周一片死寂,好像这里唯一的动静,就是自己那颗小心脏,在“咚咚咚“不停狂跳。
他紧紧捂着嘴巴,觉得手一松,那颗心就会从嗓子眼里逃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提醒自己,一直这么站下去可不是办法,总不至于三天都呆在这一处吧?
倍感无助的时刻,他忽然回忆起了他的láng妈妈,以及与她在深山中共度的日子。
是啊,他可是被láng养大的孩子,在老林子里,同各种毒虫猛shòu一起生活过五年,难倒现在,要被这样一个小小的冰dòng吓倒?况且这个冰dòng并不黑暗,在他身边,生长着许多形态各异的冰凌群,正熠熠生辉,将这里装饰得犹如水晶宫殿般华美。
师祖姑姑赐的凤羽宝甲,在这时挥了神奇的作用。他虽没有仙力护身,这柔软的宝甲却极好地护住了他的小身体,令他再不会像上次那样,冷得几乎失去知觉。
可就算穿着凤羽宝甲,这里也还是寒冷的冰dòng啊!他试着呵出一口气,白白的水雾竟凝结在眼前,像极了一朵云。
他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前挪,又将两条胳膊紧紧团在胸前,这样就既可以取暖,又能防止自己不小心碰到,散落在冰凌间的银灰色蜂巢。
他时不时警惕地看上那些蜂巢一眼,生怕遭到偷袭。不过那些小冰蜂,只是经年如一日地忙碌,似乎并无空闲来找他麻烦。
走着走着,水铃儿经过了炼制落蝉香的地方。
只见一排排深灰色的竹筒,整齐地排满了一个冰窟。冰窟中不断闪烁着如天上繁星般璀璨的光点,那些光点落在竹筒上,又渗入进去,然后消失不见。
水铃儿开始寻思:“这些光点,一定是师傅他们所说的天地jīng华。落蝉香吸收天地jīng华后,能产生那样qiáng劲的功效,假如我将这jīng华吸收,会不会也变得很厉害?”
哪怕身处这样的环境,他也孩童心xing不改,顽皮心又起。他走到冰窟前,小手伸进去,想接住几粒光点。可没想到的是,那些光点犹如虚像,手刚要触到时,便很快幻灭了。
他急着想再试,不经意间,竟忽觉有另外一只手来抓他。
这一惊非同小可。
此时的玄冰dòng,除了他,怎么还会有别人?没有人,这只手又从何而来?难道是鬼?
想到此,他已吓得魂都飞出去了,撕心裂肺地尖叫一声,什么都再顾不上,抱着头向前亡命奔逃。
这一逃不要紧,他也没法再顾及身周锋利的冰凌,擦碰之下,衣服被割成一条条布片,luǒ露出来的肌肤,也被划出了道道血口。
更糟糕的是,仓惶间他碰倒了不少蜂巢,受惊的冰蜂从冰凌间倾巢而出,向他这玄冰dòng中唯一一个活人狂风般席卷而来。
跑着跑着,一堵高耸的冰壁出现在面前,他再也无路可去,这才现原来这条路,和师傅曾经带他走的那条不同,他一定是慌慌张张跑错了方向!
只听身后传来一片“莹莹嗡嗡”的嘈杂声,群蜂已到,他无处可躲,顿觉后背犹如万箭穿心,一股激烈的寒流伴随剧痛直穿心肺,两眼一黑,便万事不晓了。
混沌,混沌,还是混沌……
感觉不到周围有何实物,所有的存在都只是气流,一丝丝滑溜溜,在他前后左右飞旋转。他漂浮在半空,想试着伸手去抓个支撑,可身体却好像变成了石块,硬邦邦的,再无法动弹。
第三十章 冰蜂惊魂(二)
水铃儿终没跑过那群愤怒的冰蜂,被它们蛰到了后背。
“这次我是真的死了吧?师傅说过,一只冰蜂都能要我小命,这可是几百只,不止,可能是几千只冰蜂,同时扎进我的后背。师傅、姑姑,还有师叔,我对不起你们,我让你们失望了……”
水铃儿思前想后,绝望地闭着眼睛,不想再睁开,耳朵里却似听到,好几个人在说话。
“缥缈老和尚,你说这小东西哪来的?”
“我哪知道!澜沧娘娘,我瞧你这眼神,你是慈悲心又起了吧?”
“你俩别争了,枯朽道兄,你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我说剑仙,你自己不会看呀!”
七嘴八舌一片吵闹,但对话里提到的那些名字,却都很熟悉,是以前在哪听过吗?缥缈、澜沧娘娘、枯朽,还有剑仙,是不是曾经救过姑姑,后来仙去了的四位仙人?自己怎么能听到他们说话?
水铃儿忍不住,还是好奇地睁开了眼。环顾四周,却只能见到一团团快滚动的气流,在他身周环绕。
“是谁在那里?”他有气无力地问,刚一出声,就听有一位嚷嚷,“你们快看,他醒了!都给扎成刺猬了竟然还活着!”这声音似乎是来自那个缥缈老和尚。
那女声道:“现在是还活着呀,可是我们要不想办法救他,可不就死了?”
另一声道:“都不知这孩子从何处来,又是为啥原因给关进来的,他又受了这么重的蜂毒,我们会不会救得有点盲目?”
接下来那位语中带怒,骂道:“云剑,我说你怎么死了,就变得这么无qíng?回想当年,如果我们要弄清曦穆彤的底细再去救她,能有今天的稽洛山吗?我们的元神,也早就不知碎成什么样了,你还能舒舒服服地住在那颗小珠子里,美滋滋享受你这仙灵的小日子?”
叫云剑的一听,似乎很不好意思,满口歉意道:“还是道兄说得有理,我救,一定救!”
四个声音商量完毕,水铃儿就觉得那股气流开始变化,不再在他身周游离,而是像丝绸似的把他紧紧包裹起来,接着,一股无比qiáng大的气làng出现,冲击着穿透进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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