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箫被他的qíng绪感染,脸上yīn霾渐散,微微笑道:“宣洛,我已离开中原,不打算再回恒山。所以从今往后,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恒留仙。如你不嫌弃,从现在起就称我段叔叔吧,且是分段的段。厮人成梦,往事已残,过去那个断字,我决定弃用。”
灵宣洛听得一惊,刚才给大象激起的欢乐,转瞬就被伤感取代。断箫虽然眼中含笑,话里的内容却十分凄凉。
“这……恒……不对,段叔叔,那个断字,可是你在通仙大典上获得的仙号,弃之岂不可惜?再说,你这样幸苦才修成留仙真身,并在仙族里占得一席之地,真就打算放弃仙人生涯,放弃恒山,以后再不踏足中原吗?”
灵宣洛呆呆地看着他,很想把他留住。(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金蚕蛊境之心声
连日来,灵宣洛一直愁眉不展,一路上也极少开口。现在好不容易绽露颜,却被段箫几句话,就拽回了忧郁。
断箫看得内疚,忙拉大脸上的笑容,道:“宣洛多虑,我怎会永不踏足中原?只要有需要,我随时都会回去。那里可有我许多的至jiāo好友,我怎能忍心忘记他们,从此不再相见?”
他未把话说绝,且语调轻松,灵宣洛顿时心qíng转好,高兴道:“是啊,不管怎么说,段叔叔此番回归云南,也算衣锦还乡。这世上还有什么诱惑,抵得过对家的思念?”
一个“家”字,让段箫本就疲惫不堪的心,又添新的负累,叹息道:“曾经因为她,我远离故土,差点死在玉龙雪峰上。后来我捡回一条命,加入恒山派,又重燃希望,期盼终有一天能与她共享天长地久,结果竟被母亲告知,她对我仅怀兄妹之qíng。这么多年来,我日日于恒山顶遥望稽洛山,与她心灵相守,却没料到,会因自己的狭隘与莽撞而误中jian计,差点毁了她。现在她既已找到归宿,除以兄长的身份送去祝福,我也没什么可为她做的了。”
“段叔叔……”灵宣洛轻唤一声。
这一番心声,饱含心酸与不舍,也为他长久的相思,划上了伤感的句号。
这些相思埋藏千年,已如醇酒般浓厚,他所邀请的品酒之人却已走远,有了自己的依归。灵宣洛痴望着他,有心安慰,又寻不出合适的言语,唯有闪过一抹泪光,垂头作罢。
回想当初,一得知段箫yù对曦穆彤不轨,他就怒火万丈,只想揪住这家伙,摁在地上bào揍一顿,以出胸中恶气。可蓬莱一会后,这人的品格如何,他已了然于心,心中恨意,就被敬慕取代,此时这敬慕里,更添了一分同qíng,一分歉疚。
这个男人既高尚又温暖,羽风先生的出现,远在他之后,师祖姑姑在那段长长的,与他青梅竹马的时光中,为何就没爱上他?这人世间的qíng与爱,还真让人琢磨不透,糊里糊涂呢……
灵宣洛尽顾乱想,段箫已将一头大象牵来他面前,道:“宣洛,我们不可继续飞翔,以防惊扰民众。但云南地界气候湿暖,毒虫甚多,你若在泥土中行走,怕不习惯。所以这大象,便是最理想的骑行工具。”
打从第一眼见到大象,灵宣洛就好奇心大,段箫一介绍,他更等不急地打量这头象,见它大嘴张开,嘴角上翘,似乎在笑,同时长鼻子还一甩一甩,呆萌可爱至极,便忍不住要和它亲热,于是大胆地闭上眼,面颊贴上它冰凉毛糙的皮肤,陶醉地连蹭了几下。
谁知他这友好举动,大象十分受用,迫不及待地就要以它的方式还礼,于是象鼻一卷,紧紧缠上了他的腰。他尚未及反应,已双脚离地,给卷夹着向半空抛去。
“啊呀!段叔叔救我--”他感觉如遭偷袭,被甩得身子骨散了架,嚷得象杀猪,连树林里的叶子都给震得沙沙作响。
不过没等段箫开口,他就已给稳稳甩上了宽大的象背。
这偷袭来得突然,他全无防备,一坐上象背,便惊魂难定地甩胳膊动腿,以检查自己的骨头是否还连在一起。等确定一切安好,才举起袖子,大力去抹额上的汗珠。
段箫被他的láng狈模样逗得忍俊不住,一时忘了忧伤,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顺着另一头大象的象鼻,登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金蚕蛊境之路途
灵宣洛被大象特别的示好方式甩上象背,láng狈不堪。他擦着冷汗,勉qiáng是坐稳了。
段箫可没他那样大的动静,登象背如上台阶,一整套轻巧娴熟的动作落在他眼里,既赏心悦目,又令他体会到,此人隐藏于恒留仙身份下的,那种哀牢族人独有的气质。
段箫等他适应了象背,介绍道:“你别看大象体型庞大笨重,一旦走上陡峭的山路,它们可能保持绝对平衡,踏泥泞如履平地。”
接下来的路途如段箫所言,道路窄小湿滑不说,且处处濒临悬崖绝壁。别说身下这庞然大物,哪怕是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也得行得小心翼翼,以防失足滑落深渊。
灵宣洛提心吊胆,大气也不敢喘。他全身绷得紧紧的,生怕稍有动弹,就会连累大象骨碌碌滚下去。
他所担心的,倒不是坠落悬崖,就算真掉下去,也能轻而易举地用仙力把自己拔起来。可这么个按吨计重的大家伙,万一半空翻转,从脑袋顶压上他,那么除变ròu饼,他也没啥别的盼头了。
值得庆幸的是,他这担忧纯属多余。不管山道有多崎岖,大象们也只是优雅地甩起长鼻,迈动粗腿,不疾不徐地踱过羊肠小径。它们庞大的身躯四平八稳,足底如生有吸盘。
险恶的悬崖路走完,前方已露坦途,灵宣洛这才把提在嗓子眼的心放回去,再侧头看段箫,向他打开了话匣。
“段叔叔,我虽遵师祖姑姑之命,随你来到云南,却事出仓促,姑姑未对我提过任何细节。她既留书于你,你们可曾商讨具体计划?鬼族的鬼王之位正被云清霸占,就算她未得传统印信,算不上真鬼王,也已被大众认可,这真正的鬼王,我们又该去哪里找?”
段箫看似闭目养神,脑子里翻来覆去考虑的,其实也正是这事,忽然被他问起,暗想:“彤儿临时起意,派他随我同来云南,完全是bī不得已,只为防他刚做上留仙,就遭锦书圣与厉胤的毒手。我虽明白,却不可和他说破,否则这小子牛脾气上来,认为自己只是逃亡,而非在执行任务,肯定会跑回中原。要真那样,岂不辜负了彤儿的一片苦心。”
想到此,他应付地答道:“此事因彤儿提得仓促,我也没来得及细问,所以知之甚少。不过在我被全音真人,也就是我师兄用麒麟血砂从真玉棺救醒后,母妃倒是入我梦境,大致讲述了一下鬼族在五百年前的遭遇。”
“哦?”灵宣洛听得jīng神倍增,拱手道:“鬼族典故,还请段叔叔相告!”
段箫清清嗓子,开始复述澜沧娘娘讲过的鬼族故事。
“事qíng大致是这样。五百年前,神族被妖族灭掉,妖族为掩世人耳目,并有一天能再以风云之势重来,决定偃旗息鼓,调养生息。他们利用魔婴灭世的传言,将整个部族遁去了漠北。鬼族当时的王上,叫姡昱,姡昱有个兄弟,叫过廉。这二人虽是嫡亲,关系却从来不睦。他们彼此挤兑,谁也不服谁,姡昱的鬼王宝座,还是因为喝酒喝赢过廉,才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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