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惊吓过度,哪还记得起在火灵阁,正关着个云夜郎君?也是得了灵宣洛的提醒,才想到这档子事。
原来还有护身符没用,她惊魂稍定,脸上回了点颜色,可以往那股子猖狂劲,却再也找不到。
但她又生怕被他们看出,自己落魄不堪,只好假装如过去那般鼻孔朝天,道:“哼,江南子墨,妄你自称jīng明百年,可论考虑周全,还不如这灵留仙。你们推上王位的那只鬼,确实在我手里,连我师傅都不知他下落。有本事,你就抽散我这条贱命,我云清死不足惜,但这正统鬼王,可就要烂在黑窟窿里,永世不得生了!”说罢刻意大笑。
“你……你以为我不敢?”死到临头,她还一如既往的毒辣,看起来根本不可救药。
江南君头脑昏沉,不愿多想,手举在半空,不往回收,反而大力向前扬去……
啪……
清脆的鞭响,震得空dàngdàng的虚境,回声不断,江南君真下手了。
凭他一贯的理xing,众人皆以为,得灵宣洛提醒后,他必会有所控制,谁知竟连眼都没眨,就甩出了那无qíng一鞭。并且他动作突然,没人有思想准备,故而这次,没人来得及阻止。
云清也没料到,他真会出手,吓得两手抱头,蜷成一团,一动都不敢动。
鞭笞的回声停息,众人捂紧心口,去寻那女鬼化作的黑尘,却都忍不住笑了。
冰shòu鞭,只端端正正抽到她脚边的青石地上,卷起一片尘土,她却安然无恙。
江南君理智尚在,没杀云清,把shòu鞭扔去一旁,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看来在虚境里,人确实是可以碰鬼的。
“快说,你把云夜郎君关在哪里?是西王山对不对?”他用红眼bī视她,昔日的亲qíng,已dàng然无存。
云清缓过口气,呆望这张愤怒的脸,刚才伪装的猖狂,被那一鞭抽得无影无踪。许久以来,她一直忍受的苦楚,无处可躲,答非所问地抽泣道:“我不怕你抽我,只怕挨那一鞭后,没有来世,就没有机会弥补这世的罪孽,更没机会在下一世,再叫你一声哥哥……”
“什么……”
江南君的手猛然松开,差点跌坐在地。在他对她死心的时候,她是在悔过自新吗?
第四百九十九章 新账旧账之坦言
百年来,江南君一直苦寻失踪的妹妹,终于在鬼界寻到,却不料她怀有的是láng子野心,已变成这世上,最为可怕的女魔头。
了解实qíng后,他长久处于亲qíng与仇恨的拉锯战中,时常不堪忍受。积蓄已久的苦闷,此时爆,哪怕明知为了云夜郎君,绝不可杀她,也还是无qíng地甩出鞭子,只是甩得稍偏,落到了她脚边的青石地上。
云清严重受惊,连伪装都无法继续,下意识流露真qíng,坦言道:“云夜郎君,我不会再为难他,且会尽快还他自由。就算火盟主因此要以军法处置我,也无所谓,反正我时日无多,不管生什么,结局也没得改变。我师傅这样对我,你们全看在眼里,就不必再多解释。百年时光,我已受够了他,若能解脱,反而是好。除这烦恼,在西王山里,我还处处受人排挤,连个下人都不如。江南子墨,我现在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你若愿意再信我一次,咱们就做场jiāo易,你放我离开这个虚境,我还你正统鬼王,你意下如何?”
说这话时,云清凹陷的眼里,不仅再见不到狡猾与轻狂,甚至还闪出了泪光。
她刚才的忏悔,已震惊了江南君,现在又主动提这jiāo易,他反而极不习惯,难以置信地站起身,愕然俯视她。
回想在云府时,为骗自己入《神武密志》取十字诀,她说的关于魂飞魄散的话,他开始信,后来再也不信。但现在看,莫非是真的?
“你说剩下的日子不多了,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对我说过的话里,还藏有真言?”实际说来,他还真希望,她这话是假的。
云清显得不在意,耸耸肩道:“真也好,假也罢,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只要时间一到,云夜郎君活着出现在你们眼前,我今日所言之真假,就能得到印证。”
“你……”
亢进的qíng绪彻底回落,听她这说法,魂飞魄散一事是再不会假,江南君顿时凉了半截,脑子经历过巨大冲击后,一下变得空白。
云清站起身,拍拍尘土,又正正衣领,指着青铜大门道:“雪láng跑了,估计你说的那什么栓心**,也给破了。你们若几人合力,相信能推开这青铜大门,又何必继续在我身上耗费时间?说不得等施法之人调整过来,会重新封锁这里,那时你们就该后悔了。放不放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语气虽硬,话却是不错。几人的目光,同时投向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青铜大门,现大门上,古怪的浮雕图案,确实正如化冰一般,开始变模糊。
看到这儿,缥缈僧不再沉默,摸摸大肚皮道:“军师啊,依老和尚我的意思,还是先救羽风要紧。这个女鬼,身上鬼气渐淡,我看她也狂不了多久了。为了正统鬼王,咱不防信她一次,让她走吧!”
江南君目不转睛地注视云清,她正受的苦,说得轻描淡写,字里行间透露的无奈与酸楚,他却如亲身经受。
他想得千头万绪,一直坚挺的心,也渐变柔软,眼中血红褪去,被掩藏的兄妹qíng,竟有些回来。
第五百章 幻镜迷宫之惊喜
云清被南风抛弃,以为鬼命难保,最终却抓住了云夜郎君这根救命稻糙。
四灵救人心切,缥缈僧带头劝江南君,再信这恶贯满盈的女鬼一次,于是她与江南君等人的jiāo易成功。
其实江南君盛怒过后,若再挥一次鞭,怕也没那么容易了。
看看正在融解的青铜大门,他只盼能一步跨越,站去狞灭天子身边。于是叹息一声,弯腰拾起冰shòu鞭,谁都不瞧,眼睛只盯向远方,道:“云清,既有宣洛和缥缈前辈为你求qíng,我就再饶你一次。此番你回转西王山,若能按承诺放还云夜郎君,我就不会再用这shòu鞭难为你。今后只在战场上相遇,与你真刀真枪地硬战。不过你这番话,若仅是为脱身,而编造的另一套谎言,那么下次你我再见,这鞭子,就绝无抽偏的可能!”
这番话,既是警告,也是在暗示,同意放她走,云清之前还站得稳,听完后,两腿却又开始抖。
“战场之上,真刀真枪地硬战……”
她用怪异的语调重复一遍,便沿来时的岔路,独自往回走。
可没走几步,又停下来回头,明显是想再看江南君,却始终抬不起低垂的眼睑,只能落寞转身,瘦小单薄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远方。
两个恶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剩下四灵与灵宣洛,还有心思如cháo的江南君,在青铜大门前一字排开。
桑雅的法术解除,南宫向又刚把她夺回,短时间内,二人定无暇故技重施,所以这是最佳的救人时机。
灵宣洛回想心境里,qíng感树那饶有深意的预言,心绷得紧紧的,就盼它只是随口一说,其实当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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