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无辜,越想越不甘,木桩子给哭湿一片。他声音微弱,里面二人又专注于谈话,一时没现他的存在。
但曦穆彤与她师傅,都是道法高深之人,曦穆彤仅凭一把细细的牛鞭,就可轻易化解破元弓的攻击,缥缈僧是她师傅,估计比她更厉害。
他躲在窗下时间一长,若被察觉,认亲就会变成抓捕。落进这二人手里,他们不定会用怎样残忍的手段,来折磨,甚至杀死他。
这想法让他毛骨悚然,赶紧收起眼泪,慌慌张张要逃跑。
临飘远了,他还不停回头,想多看几眼那映衬窗前的,娇俏玲珑的身影。
此时的他,对她既伤心失望,又依依不舍,同时生出了一种极为陌生,难以适应的qíng绪。
受那qíng绪影响,他眼中的依恋,一点点淡去,虽未与屋内人正面接触,却觉得已身受重伤,浑身鲜血淋漓。
等依恋感,彻底被那陌生怪异的qíng绪取代,他狠狠蹬着珠子,向前飞奔,恨道:“你赋予我生命,就该信我,却因无端的猜疑,毁灭我的希望。今日你让我失去亲人的呵护,还饱尝这无尽的痛苦,他日我火铃儿,必将今日之苦双倍奉还,让你自食其果!没有你的疼爱,我照样会好好活下去,我会联合其他人,gān一番大事业!这次儿子来拜见母亲,得到的却是母亲的追杀令,下次再见,我与你,便是仇人!”
他直奔山外,前往巫雀门。那种陌生的qíng绪,他已记起该叫什么,那是仇恨!
第八百二十六章 千年之约之转变
火铃儿受曦穆灵珠的内丹jīng华养育,形成生命,所以将曦穆彤看作是母亲,一心要与母亲相认。谁知刚到她居住的木屋门口,就听她在与人商议,要因灭世恶咒,除掉自己。
他幼小的心灵,被悲痛啃噬,从那一刻起,仇恨便开始在内心滋生。为了生存,他身上单纯善良的孩子气,正逐渐退散。
除去曦穆彤,世上他唯一认识的人,是没有名。就算那没有名还是苍山里的小泥孩,他也会回去找他,何况他已被南宫向带走。
按他们之前的jiāoqíng,只要没有名愿意,难说会在巫雀门里,为他找一个安身之处,让他从此有瓦片遮头,不必再惧怕外界的凄风苦雨。
再说没有名,如愿以偿地进了巫雀门后,身上那一点不碍事的蛇伤,已被南宫沃用云南奇药治愈,然后正式开坛祭祖拜师,顺顺当当成了南宫沃的大徒弟,巫雀门的座弟子。
不仅如此,他还摆脱“没有名”这个伤心的名字,获赐“南宫”家姓,正式得名南宫向。
火铃儿是股烟,只要有fèng就能钻,从高耸的玄铁大门溜进去,再飘过一间间殿阁,就在一个雅致的小庭院里,见到了从头到脚皆焕然一新的没有名。
此时的他,除去一对jīng明的细眼,身上不管哪一处,都与从前不一样了。他早不再是那个污秽邋遢,赤身**的落魄小童,而是给巫雀门里的婢女梳洗gān净,小脑袋上,乌黑的长向后梳,用再紫色箍固定得清慡整齐。身上穿的,是虎皮短衫与黑缎子的马裤,脚上蹬双白底虎皮翘头靴,看上去好不威风。
不过才分别一天,二人的命运,已是天差地别。火铃儿再没刚见他时的好兴致,心里反生出一丝妒嫉,看他的眼光,变得酸溜溜的,只是没人能找见他这股烟的眼睛。
南宫向正在庆祝新生,忽然耳边一个细细的声音响起,知是火铃儿回头,很是吃惊,怕被师傅现自己识得异类,便将他带到后山叙谈。
南宫向年纪虽幼,却拥有坚硬的石头心肠,这点火铃儿清楚。现在看了他意气风的模样,更加确信,只要他能得到足够栽培,就必有成龙成凤的一天,按他的心愿,在六界掀起巨大风làng。
曦穆彤师从缥缈僧,之所以能修成仙道,是因为将缥缈僧所授的指天禅,练到第七层万宇诀,拥有了可撼动宇宙,旋转星辰的力量。
这二人虽皆在苍山生活,其实都只是暂时的蛰伏,迟早有一天,他们会离开这里,闯入江湖,各有一番作为。
而他火铃儿,又该何去何从?就算南宫向愿意帮他,为他找到安身立命之所,曦穆彤真要想对付他,也迟早会找上门来。驱散他这团烟,对她易如反掌。
他若想保护自己,不受那女子的伤害,就必须找一个稳固的,qiáng有力的靠山。南宫向是他唯一能求助之人,又功利心重,若能投其所好,与他建立利益关系,他必不会对自己见死不救。所以这一次,是甩出姬轩辕后人身份的时候了!
第八百二十七章 千年之约之实话
若说上天造物弄人,还真不假。命运相似的两个孩子,仅分别一天,就一个吉星高照,得了富贵,另一个命蹇时乖,被他以为的亲人追杀。
在这短短时间里,火铃儿从云端跌到谷底,犹如死过重生,相比刚从鱼肚子里出来时,彻底换了一个人。
再看意气风的南宫向,他更是大受刺激,心想南宫向若不是存志高远,一直在寻找机会,改变命运,又怎会有今日这风光?只怕还在为改善伙食,站在河里叉鱼吧?
于是他誓,从此也要摆脱软弱,放弃过平庸日子的打算,做一个有大志的人,绝不能被那些恨他、敌视他的人看低。圣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用来形容他与南宫向,再合适不过。
想了这么多,他决定不再向南宫向隐瞒身份,而是将所有实qíng,都和盘托出。
入巫雀门的目的达到,南宫向觉得火铃儿再无利用价值,早把他抛去了脑后。本以为他去找曦穆彤了,二人就从此各奔东西,不会再相互打扰,不想没过多久,这白烟就又飘回来缠自己,不觉感到厌烦。
他领火铃儿到后山,等了好一会儿,白烟也只是定在半空,一语不。他好不耐烦,问道:“火铃儿,我刚拜入师门,诸事繁忙,师傅随时会回来找我,咱们不如长话短说,你看我还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这口气,哪像来自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火铃儿嘿嘿冷笑,唤他的新名字道:“南宫向,作为石头jīng,你已活了千年万年,见识肯定远六岁的年纪。我问你个问题,你日日躲着听人说话,对当今天下,最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是谁,想必能答出来吧?”
南宫向听他不再像在树林里的那晚,一张口就冒傻气,而是话里有话,便耐心了许多,点头道:“不错。我想当今天下,最有名的大人物,当属打败九黎部落领,领导整个华夏部落的姬轩辕吧?可这问题,与你一个jīng灵又有何相gān?”
火铃儿已决定透露身份,大大咧咧地回答:“哼哼,有何关系?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姬轩辕……”
话一出口,南宫向的小脸就僵住了了,他一想,这不对,要造成误会,赶紧补充:“姬轩辕的元神!”
“哈哈哈哈……”
南宫向愣怔许久,爆出一阵大笑,笑得是前仰后合,树叶子都给他清亮的童音,震得沙沙作响。
对他这反应,火铃儿见怪不怪,由得他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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