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烈抖着火红披风,鞠了一躬,继续道:“魇烈粗鄙,但好歹是一界之君,说的话,该有点分量。大道理,咱不懂搬,就觉得云帅之言甚为有理,还望盟主与众盟友能从大局出,饶南风一次。再者,南风本是要被派往泰山的,现在泰山兵权归给了我,无论他这次过失,是否是因报复而起,我都难辞其咎。若他受罚,我岂不是要被连带?就算盟主宽宥,不与我计较,难说也会有人认为,是我在害这老家伙。所以为了苍láng盟内部的稳定,以及六界大战的决胜,我看还是依云帅意见,让他戴罪立功的好!”
魇烈对南风恨之入骨,天天思量着要怎样算计于他,西王山里谁人不知?出征东海时,两人还在殿上吵起来,差点大打出手。现在连他都来求qíng,有几个正打算乘机倒南风霉的,赶紧就把话咽回肚子,只撇撇嘴,站着没动。
阵前斩将动摇军心,火铃儿又何尝愿意这么做?见连魇烈都表现出深明大义,心里反倒一喜,以为苍láng盟有救了。
第八百六十九章 子夜劫囚之磕头
南风为报复云清,用巨虫阵破坏西王山地牢,给苍láng盟造成巨大损失。火铃儿震怒不已,但从大局考虑,有心放他一马,他却再度言语冒犯,以至差点又被挂回了西王峰。
鹿鸣殿里,几乎所有人都在跟着盟主起哄,倒南风的台,一直受他害的云清,却出人意料地站出来为他求qíng。更令人吃惊的还在后面,魔君魇烈与他有宿仇,此时也与云清一个鼻孔出气,帮他说尽了好话。
火铃儿本无意治办南风,有这二人跳出来,正遂他心愿,赶紧就顺着往回收,冷言道:“南风呀南风,你睁眼好好看看,就你这么个为人,还能有人为你求qíng!并且求qíng之人,还是你曾恶语相向的徒弟,与你的死对头!你好意思吗?圣人云,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你是时候深刻反省,到底错得有多远了!也罢,既然云帅不与你计较,魇烈将军,又说出这番肺腑之言,本盟主为五岳争锋的成败着想,就借这台阶下吧。现命你回去收拾停当,打起jīng神,于明日卯时点齐钢魂兵二万,火开赴恒山,与恒山埋电火雷珠弹的商队接上头,准备几日之后,于雪láng泣月生前夕炸山,不得有误!”
“什么?明日就要他开拔?”众人一听,又是一惊,纷纷jiāo头接耳,觉得盟主这审判变成派兵,是不是太xing急了点?就算为大局而放他一马,地牢之事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难道就这样把他放了?再者,若要开拔,哪怕是点兵,也得好几个时辰呢!
南风还没完全糊涂,很清楚火铃儿是在帮他,心里大为感激,也感谢老天再次饶他不死,又捡回条命来。从被断腿之日起,至今他人实在丢得够了,不在乎多这一次尿失禁。
并且西王山,他这老巢,确实已不再是他的容身之地,他巴不得能逃离,以免噩梦持续,再生变故,迟早把条残命丢在这里。
想到此,他袖子一甩,抹去满脸的鼻涕眼泪,伏在地上大呼:“盟主圣明!南风谢盟主不杀之恩!”
火铃儿努努嘴,对他的感激不屑一顾,指着云清和魇烈道:“南风,刚教训完你,你是否该识点抬举?救你之人不是我,是一直受你nüè待的徒弟,以及你排挤的同僚。你这头,该对他们磕!”
“什么?要我向云清和魇烈磕头?”噩梦果然持续,南风叫苦不迭。但若反抗,只怕这事还过不去,又哪敢说“不”字?唯有爬着转过来,面无表qíng地对云清点点头,算应付差事。
云清不说话,魇烈却不答应,叉着腰道:“老道,你这是脖子和腿一样断了,还是分不清点头与磕头?”
南风恨得直翻白眼,奈何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凭感觉就知是都站魇烈那边,只好两眼一闭,郑重地连磕三个响头,然后由两名士兵搀扶,坐回轮椅,颤巍巍离开了鹿鸣殿,这座华丽的中军帐。
他一走,魇烈就赶紧向火铃儿请命,“盟主在上,请准魇烈之所求!泰山恒山同为五岳争锋的要地,既然南风大军即将启程,那么属下,是否该同时行动?”
见他如此主动,火铃儿十分赞赏,笑道:“魇烈君斗志昂扬,实乃我苍láng盟之福。好吧,如果你已准备妥当,本盟主就准你之请,于明日凌晨,为你把酒饯行!”
第八百七十章 推心置腹之贿赂
火铃儿命南风即刻出兵恒山,一是要快点打他走,以免他再生事端,二也是因想到五岳争锋之战就心焦,yù借电火雷珠弹之威,抢占先机,快神鹰盟一步。
南风虽出了大丑,但能再次捡回xing命,已是侥幸,还敢与谁计较?他以为总算又捱过一道难关,不料火铃儿临了也不放过他,竟以云清和魇烈大度为由,要他向那二人磕头致谢。
此时的南风,脸上涕泪迸下,裤子也湿漉漉的,比只丧家犬更落魄,只恨在禅室里,对他这人生总结得太早,甜头还没舔到,苦涩的打击就又接踵而至。可盟主之命,他除了照做,还敢反抗吗?
对魇烈来说,曾经不可一世的圣君,有一天要向他磕头,那叫一个痛快,见他尖尖的小脑袋点下去,恨不得一脚就踩他个脑浆迸流。不过难得扮一回好人,可不能在这时原形毕露,所以只好忍着,怪笑着连说两个“不敢当”。
再说云清,有朝一日,这恶棍师傅能给人bī着向她磕头,过往种种委屈,忽然就得了慰籍,只觉哪怕现在就化散而去,也死而无憾了。
鹿鸣殿对南风的公审,先是演变成闹剧,到最后,又成了派兵,实在让人啼笑皆非。不过毕竟是处在非常时期,需要一致对外,再大的内乱,也只能这样不了了之。眼看苍láng盟大军就要大举开拔五岳,众将闹完,也就各自回营,该gān啥gān啥了。
午时过后,西王山里一片忙碌。所有天亮时将出征的军队,都在厉兵秣马,准备武器与粮糙。
果不出云清所料,在宣布了斐乔将随南风同赴恒山,担任钢魂兵副将后,魇烈就盛意拳拳,为斐乔送来紫金圣火炉一鼎。炉内藏施了法的密信一封,唯有她能读,大意就是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望她笑纳,同时请她帮个小忙,半路制造个瞎子或瘸子都难躲过的意外,让南风在意外中丧命。如此一来,恒山的战功,将全归她斐乔将军独享。事成之后,他还另有重谢云云。
斐乔预先已得云清知会,对这贿赂既不吃惊也不推却,唯一的反应,就是淡然一笑。
南风名义上是鬼军大元帅,但对钢魂兵的调度,全得通过云清完成。云清对他这次出征,配合极好,一直守在鬼兵校练场上协助他点兵,直到诸事妥当,又亲自为她这位师傅收拾好一路要用的物品,力求安排得他舒舒服服,才回了自己的营帐。
放下帐帘,她一直伪装的笑脸,立即沉下来,回复了正常的冷色。
在帐中来回走上几圈,她犹豫一会儿,便咬咬牙,一狠心,扬起手掌大力一晃,进入了幻生符。
她的幻生符里,一直是险山恶水密布。但因藏进了云夜郎君,以前那些可怖的地方,就都被她屏蔽了,连沼泽的恶臭都已去除,只剩下一个气温适宜,泉水潺潺的山dòng,让云夜郎君住在里面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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