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灭睡得朦朦胧胧,蓦然感到一丝清凉,如夏日的山泉般渗进火烫的心房,令他舒适无比。他很想看清,这清泉从何处来,便奋力一挣,却挣得脱离梦境,张开了眼。
一睁眼,他就惊讶地见到,曦穆彤正躺在自己的臂弯里,双目微合,似已睡去,那沁入心扉的清凉,便是由她而来。
第九百零九章 与子成说之任xing
白天时,曦穆彤与锦书圣那条毒蛇,进行了好一番殊死搏斗。 等他心满意足地揣着继任函走远,她终觉心力jiāo瘁,支撑不住。
会面结束后,她那张死亡判决书,就被天之手抛至面前,除了老实接住,再无回寰余地。
其实用死来逃避现实,非她所愿。她明知六界将乱,又怎忍心将肩头大任,全部弃之脑后,只顾自己脱离苦海,往生极乐?
可她清楚,这一生已走入死局,若要死局转活,就得点开死xué。而站在死xué里的人,正是她自己,如不挪步,就必会有许多人,因这死局而遭殃。
但要挪步,她就将踏上不归路,再无生的希望。翻来覆去地考虑,如果唯有放弃生命,才能走活死局,她又何乐不为?
仙寿将近,她始终心有牵挂,她也知道,唯有妥善安置好那些事,才能走得安心,可只要想起狞灭,她就无法做到如之前那般理智。
静坐一夜,她本该心境澄明,但这一次,却正好与过去相反,她的头脑更加热胀,实在弄不清,究竟想过些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不甘心在五百年后,要再受悬刑,似乎那可怕的支离山,注定是她生命的归宿。
狞灭也是必死之人,难道他们,就不能一同赴死?仙爱上异族,要向世人宣告这真爱无罪,总能找出比去蓬莱受审,然后被押赴支离山行刑,更好的方法吧?
她冷静一世,奉献一世,眼看要做出此生最后一个决定,为何就不能任xing一次,按自己的心愿行事?她不能再受委屈,必须拿出勇气,与不公的命运抗争,于是毅然离开偏殿,进入狞灭的寝宫,毫不犹豫地趁他沉睡之际,躺到了他身边。
狞灭睁眼,见心爱之人正躺在怀里,似睡得香甜,并且这不是梦,虽然心惊,却无论怎样,也不舍得唤醒她,反而手臂一曲,搂得她更紧了些。
他的搂抱,因贪心而动静过大,惊动了这位娇俏的睡美人,她漆黑幽长的睫毛微闪,一下就露了馅。
“好哇,原来是在装睡骗我!”狞灭识破了她,简直要笑出声,抬起另一只手,想悄悄偷袭,挠她痒痒,可手抬到一半,已改了主意,手掌换手指,力度也放轻放柔,不伸向她的胳肢窝,而是一点一点,从她jīng致的五官上滑过。
他这样做,是有目的的,单赌能否猜准她的反应。结果不出他所料,她故技重施,如在稽洛山的那次相会,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彤儿……”手指被她用玉齿咬住的刹那,他qíng难自控,身体里的**,如巨làng般铺天盖地席卷而至。
他哪里还能继续保持温柔?猛然抽出手指,又俯过身去,狠狠吸住她柔软的双唇,然后轻轻一翻,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曦穆彤自躺下后,就没再睁眼。狞灭所有的动作,她都能一一感受,却不作任何反抗。
他压上来的瞬间,脑子里那个警告之声,便准时又尖锐地响起,震得她头痛yù裂:“曦穆彤,你疯了吗?你可知你在gān什么?快推开他,快离开绝望之陵,去做你该做的事!”
第九百一十章 与子成说之犯错
为反抗锦书圣,并向世人证明,自己与妖王的真爱无罪,曦穆彤很快就要去蓬莱接受公审,然后给押赴刑山,再次遭受悬刑。
一个人在静夜里沉思,她身体里的血,突然沸腾,给她qiáng烈地想要抗争的勇气,以击败不公的命运,改写此生结局。于是她悄然潜入狞灭的寝宫,躺进了他的怀抱。
夜阑人静,孤男寡女,共卧一榻,还正爱得难舍难离,接下来将生什么,可想而知。当她被深爱的男人压在身下,潜意识里警告的声音,是一làng高过一làng。
她怒不可遏,很想捂紧耳朵,两只手,却各被狞灭用五指紧扣,固定在枕边,失去了自由。
于是她只能大声在心中怒斥:“你这个魔鬼,给我住口!就因为你,我为别人活了五百年,从来没有过自我,难道到死,都不能随心所yù一次吗?如果毒咒应谶,我愿与他同化灰烬,用这堆灰向世人宣告,我二人真爱无悔,哪怕化灰,也要永生永世地jiāo融!你快滚出我的世界,休得再来骚扰我,控制我!”
她的心在激战,人看上去,却平静无比,低低呻吟着,安然由他摆布,任他亲吻,感受他身体的火热,以及那绵软的手掌,正一寸寸划过她的肌肤,并逐渐深入。
接下来的时刻,毒咒就要应验了吗?既然他们都难逃一死,不过是谁先谁后的问题,就不如选在这一夜,同化灰烬,从此合体,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曦穆彤与声音的jiāo战,取得胜利,成了赢家。那可恶的声音被赶跑,躲进一个遥远的角落,出虚弱的抽泣声。抽泣声令她满足,甚至得意,简直要庆贺她终能战胜命运,获得了自由。
可再细听,哭声似由许多人声组成,大多数她难以辨认,只得奇怪地想,难道他们,都是她未曾谋面的亲人,在此刻来为她送行?
远远的哭泣,伴她渐入混沌,“这样对待深爱着我的人,让他在不知qíng的qíng况下随我一起死,与谋杀何异?这样对他不公平……不公平……”
此时反对的声音,来自她自己,哪怕觉得qíng况不妙,想挣脱狞灭,却也失了力气,任他心急地解去外衫,自己的手,也不知何时,放在了他的腰下,正轻轻爱抚着他。
一切都将进行得顺理成章,蓦然间,气喘吁吁,压在上面的男人,如被惊雷劈中,从她身上一跃而起,眨眼就离开翡翠chuáng,坐到了外间的八仙桌旁。
**半途而止,他抑制不了这种冲击,更难抵抗焚烧体内的烈焰,端起桌上的茶壶,对准嘴就是一顿猛灌,再回头时,曦穆彤已披衣站在了他身后。
“彤儿……我……对不起,我该死……竟然差点与你……”他看她一眼,又触电般缩回去,两手死死抱头,不知该怎样忏悔才好。
这一切,如果说是错,曦穆彤自知全因她造成,该说“对不起”之人,是她。
她想搭住他的肩,手却滑向一边,苦笑道:“先生,彤儿求你,对不起三字,今后勿要再提。梨花坳相会后,彤儿便已决定将此生jiāo托于你,今生今世,除你之外,再不属于任何人。彤儿行走江湖多年,自由如风,从未在意被婚姻形式束缚。最重要的,是能实现心愿,与先生长相厮守……”
“彤儿此言差矣,万万不可!”狞灭听完急吼一声,“霍”地从方凳上起身,一把捉住她双肩,目光在她脸上审视几个来回,确信她刚才之言确非说笑,只能连连摇头。
第九百一十一章 与子成说之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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