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收了银钱,欢天喜地地备热水去了。
“床给你,我睡这儿。”宇文恭往门边的竹榻一坐。
“你哪睡得下?还是让我睡竹榻就好。”他长手长脚,就算缩起来睡,也塞不进那张只能坐上两人的竹榻。
“你尽管睡床就是,要不……一起睡?”宇文恭打趣道。
迎春魅眼瞪去,搞不凊他说的是真是假。以往他俩常在树屋里睡,但在她入朝为官之后就再没有过了。
她没回应,宇文恭也不以为意,毕竟他只是说笑而已,不冀望她真会答允。
不一会,小二领着人在屏风后的浴捅注满了热水。
宇文恭大方地给了赏银,待一干人离开后才道:“你先沐浴吧,一会我再洗。”
“哪有女子先沐浴的道理,你先吧。”迎春在床边整理着行囊。
“要不,一起洗?”
“色胚子!”迎春骂道。
宇文恭慢条斯理地拉下覆在脸上的布巾,“说笑而已,怎么当真了?”色胚子?她竟骂他色胚子?他的为人如何,她会不清楚吗?况且这种事以往也不是没发生过,那时怎么就不曾听她骂色胚子?
“真是说笑?”要不要去照照镜子,看看自个儿的表情有多认真。
“你要是肯,我自然肯。”
迎春眯眼瞪去,大有他胆敢再调戏人一句,她便要他那张脸明日肿到不敢出见人。太久没挨揍,忘记她的拳头有多硬了是吧?
宇文恭垂顺地将布丢还给她,非常安分地坐在竹榻上。
迎春狠瞪他一眼,回头拿了贴身物正要绕向屏风后头时,见他还坐在竹榻上,不禁问:“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不然?”宇文恭不解的问。
“去外头。”还要她教吗?
“为何?”
迎春吸了口气,压抑着怒火,“一个姑娘家沐浴时,男子能在房内吗?”这儿可是客栈的客房,并不是他宅子里的寝房,还有外厅、内室和夹间,这里就是一间房,隔着座屏风而已,要她怎么宽衣解带?
“你这是信不过我,难不成我还能偷窥?”
“天晓得?”迎春怒极反笑地道。
宇文恭难以置信地闭了闭眼,她竟在这种地方防他,竟不信他是个君子!
“你让我站在房门,这来来去去的人这么多,让人瞧见了像话吗?”
“你可以到食堂去。”横竖外头还热闹得很,用膳的人也不少。
“你这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在食堂里来得及赶回来吗?”
“我在这儿能出什么事?”
“谁知道?这里龙蛇混杂,天晓得会不会有人闯进房里行窃顺便劫色。”
迎春无力地闭上眼,真不知道他脑袋到底装什么,为会有劫财劫色,当业县是法外之地了不成?
但瞧他打定主意不走,她也真的没辙,只能撂下狠话,“大人,你要是胆敢偷窥,可别怪我。”
宇文恭听完,干闭上眼,这样成了吧?
他坐着,没一会听见衣料窸窣声,又听见了水声,教他喉头莫名干涩起来,有些坐立难安。
还真是自讨苦吃了……他忖着,不让水声左右他的思,紧闭着双眼,在脑袋里汇整方才所听所闻,思索着过几日漕船到时,他要从哪方面着手。
于是,当迎春洗好时,瞧见的便是他双眼紧闭,眉头深锁的模样。
“大人差人再备热水吧。”
宇文恭闻言张开了眼,见她着男装,手忙着擦拭披散的长发,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又意外的赏心悦目,教他不由看直了。
“大人?”又是走神到哪了?既然要走神就别盯着她瞧,盯得她莫名害臊了。
宇文恭吸了口气起身,“不用备热水了,将就就成了。”说着,抓着换洗衣物,快步走到屏风后头。
“那怎么成?那水是我泡过的。”她急急走到屏风后,见他已经拉开衣袍,连中衣都拉开了,露出刀似的胸膛,教她气急败坏地转过身不敢再看。
“你要继续站在那儿?”宇文恭哑声问着。
看来,与她同房共寝真是大错特错的决定,这么做只是折磨他而已。
迎春闻言,赶紧快步离开,浑身僵硬地走到床边,背对着屏风,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轻浅得听不见。
因房里太静,他褪衣时的衣料窸窣声分外清晰,就连水声都显得澎湃,教她莫名面红耳热了起来。
她这是怎了?她又不是没瞧过他的身体……他十几岁时她就见过的,可是,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他早就没有一丝稚气,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有力的臂膀、厚实的胸膛……
砰!
隔璧传来的声响适时打断她的绮思,她暗松了口气,就怕想下去,这张脸一时半刻消散不了热度。
只是,隔壁那声响像是椅子倒地,正忖着,她又听见古怪的喘息声,教她不假思索地开了房门。
“迎春?”宇文恭听见开门声出声询问,没等到她的回应,正欲起身,就见她在外喊道——
“宇文哥,快点过来!”
宇文恭暗咒了声,只能随意套上衣物,管不了一头湿发就往外跑。
52书库推荐浏览: 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