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占忙碌的手忽然停顿,皱着眉心神不宁。
娄伊璟也匆忙穿戴整齐,隔着门起身细问,“聂元帅不过六十七岁,如何就卧病不起了?”
宫人在外回禀,“据太医说是常年征战沙场,风里来雨里去,再加上旧伤复发,难免就摧残了性命。”
娄伊璟闻声哀伤,不住感慨,真是世事无常。
苏占立刻命人摆驾聂府,同时也命人去支会一声月牙。
帝后到聂府时月牙也匆匆赶来,三人相视一眼,心情都不太好。
想不到堂堂的元帅府如此凄凉,院内草木无多,家丁丫鬟虽然不少,却没有个能做主的,帝后驾到,只有管家代为迎接,更显得聂胜晚年悲凉了。
娄伊璟鼻子一酸,转过头靠在苏占肩上泪眼婆娑。
苏占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默默抚慰。
娄伊璟止了止想哭的冲动,尽量挤出温婉的笑,冲管家笑了笑,示意其退下,“元帅府我们自己进去就成,你且下去忙吧。”
管家点头,代元帅答谢帝后探望,就退下了。
娄伊璟此时脚步有些不稳,苏占紧握着她的手,半搀扶的搀扶进了屋内。
屋内萦绕着各种药味,丫鬟婆子来回换了几波,各个手里捧着药渣碗,匆匆走过,行了行礼,便出去了。
苏占亲自撩开里屋门口的帘子,看见了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聂胜。
聂胜咳嗽的厉害,看到三人过来,欲起身行礼,被苏占先一步按住,躺了下来。
“元帅不必行此大礼。”
聂胜感激的眨了眨眼,目光自苏占身后看向了月牙。
多年不见月牙变了很多,竟然有些不熟悉。
月牙眼里噙着泪,快步走到聂胜床前,扒着床沿跪了下来,“哥哥,我来看你了。”
聂胜眨眼代替言语。
真是人生无常,当日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如今成了这个样子,想来他内心更痛苦吧。
“皇上,臣,臣”聂胜艰难的开着口,说着往昔的峥嵘岁月,“臣一生戎马,效忠过先帝,也背叛过。论理,我这样的臣该是得不到重用的,没想到皇上竟然还如此器重我,我真是三生有幸。”
苏占认真反驳,“当时局势多变,聂元帅为保江山黄袍加身也是情理之中。朕敬佩的是您居然主动退位,让朕为帝,您才是最大度的君子。朕受之有愧。”
苏占惭愧的低下头。
聂胜艰难摇头,“皇上有治国之才,娘娘又是一代贤后,你们二人为帝为后,百姓臣服,微臣也臣服。”
娄伊璟颤声,眼眶煞时又红肿起来。
苏占紧搂着娄伊璟,好让她靠着自己。
娄伊璟知道,原本在将死之人面前不应该流露出悲伤,可是,她实在是忍不住。聂胜与他们也算是忘年之交了,娄伊璟实在舍不得这样的好友离去。
聂胜倒是淡然了,双眼迷离的望着前方,畅想着,“我这一走,就应该离公主更近了吧。活着不能说一句心里话,死了,也该大胆一回了。”
月牙不知他口中所说的公主是谁,但总觉得似乎是在说自己,便羞愧的低下了头。
苏占鼓励着,说,“将军与公主的旷世之恋,想来也能打动人魂,必受天怜,终能修成正果。”
只是也许是下辈子的事了吧,后面那句话苏占终究还是没忍心说出口。
”陛下说的是。”
月牙这才听出来,聂胜口中的公主原来是另有其人,难怪先前他们和亲,他终于保持着距离,原来是心有所属,心有所属的男人最值得敬佩。
月牙由衷的对聂胜肃然起敬。
后来,聊了一阵,聂胜越发困乏,帝后不舍得打扰,也就走了。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聂元帅时日无多了
一直出了将军府,苏占才叹息的问月牙,“能否将那公主请来?”
月牙迷茫。
苏占解释了几句,“多年前远嫁沙漠之国和亲的文昭公主,如今该是太后了吧。你是沙漠之国来的,又与他们关系较好,由你出面,看能不能请文昭公主来一趟?”
娄伊璟猜想,是来不了的,“人家如今贵为太后,标榜着一国的荣耀,岂能随意前来。”
苏占也知这个道理,只是聂胜行将就木,他真心希望,在他死之前能原这个愿望。
但很快月牙的话打算了所有幻想,“文昭公主早就死了。”
娄伊璟怔楞,怎么死的?
月牙说,“远嫁异国,语言不通,又无亲朋好友,寂寞孤独,思乡之情自然是无法言喻的。”
说到这些,她也说起了自己的母亲,“我娘陪着公主远嫁西域。他们是彼此相互的依靠,公主嫁到沙漠之国实为妾,又长遭人妒,再加上语言不通,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而且公主为人也不善于勾心斗角,也不想争名逐利,自然无心争宠,每每皇上想与她亲近,总是不远不近的处着。久而久之,自然失了宠,又被人陷害,关在牢里,最后郁郁而终。
我娘也没好到哪去,公主死后就强行送给了我爹,后来有了我……”
关于月牙的身世,她则不再多说。只是说,公主生的小公主后来送到封国和亲了,而自己则也跟着小公主去了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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