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邢师爷城府深,根蒂也不浅,据我感觉,他虽是挂名师爷,却比县令还聪明些。似乎县令历来的决断都是听邢师爷的。且不说远的,就说近的。近来一桩黄忠赌博的案子,县令原是可以插手的,但邢师爷不让,也就罢了。”
“嗯?黄忠赌博,县令还要插手?”娄伊璟听到这里,遣散了闲情逸致,转而聚精会神的听他往下说,“一个捕快赌博本就是大错,县令犯不着为错的是兜着,除非这个人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娄伊璟想问,黄忠跟县令难道私底下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苏占摇头不知,“这事衙门里的人极少提起,我也是混了许久,零星的打探到些许。总之呢,邢师爷就是个盘根错节的大树。他是本地人,又是读书人,在这一片跟市农工商,状师秀才,地痞流氓都混得开。我还得知,蚕茧风波都是他跟缫丝坊在搞鬼。这次蚕茧下跌,他跟缫丝坊吃了不少油水。”
娄伊璟纳闷,“顾家绸缎庄不收本地丝绸,缫丝坊收了这么多蚕茧,卖不出去不是一样亏,哪里还有油水可捞?”
“本地的绸缎庄不收,不代表别处的绸缎庄不收。缫丝坊出货量大,包船运费低,顶多就是运的远些,比较麻烦,其他并不碍事。”
娄伊璟想想也有道理,醒来缫丝坊这么个一个坊也不会倒闭,只是可怜了那些蚕农,辛苦一个月多,白白替别人赚钱。
凉风习习,乌鹊南飞,娄伊璟感觉到了入夜的冷意,才决定回屋。
苏占在后头跟着,用身体替她挡了些微风。
……
夏天到了,朝阳来的越来越早,才是五更天,天边的一道红发出的光芒就能把人逼出一身汗。
娄伊璟下意识的脱了一层衣服,挽起袖子与母亲提着木桶先出了去。
林氏正睡懒觉,但张氏已醒,挺着肚子趴窗口张望,盯着他们的眼神就跟盯什么似的。
母女两人影走远,苏占又卷着袖子经过,张氏盯完母女两又盯苏占,苏占回过神目光冷冷瞪了过去,张氏冷下脸,彭的关上窗。
这一关,把熟睡的林氏吓了一跳,半梦半醒的骂了一句,“要死啊!”
张氏这几个月可是公主一样的日子。林氏和娄照林轮流看护,正好昨晚轮到林氏看护张氏,就在张氏屋里睡下,这娘们仗着怀了孕,一天到晚折腾林氏。好不容易林氏睡下,又被猛地关窗声吵醒,林氏当然不乐意。
但张氏下意识的提了提江氏一家,林氏这才转移注意力,也好奇他们大早上的干什么去。
很快,在他们的疑虑中,又有一些人陆陆续续往同一个方向过去,为首的是村长的儿子赵尤。身后跟着的都是赵尤带来的人。
正文 第六十五章巴结
林氏一看到赵尤,顿时就明白了,“该不会是娄伊璟要造房子吧?”
“造房子?他们能造的起?”张氏扁着嘴,目光一斜一斜的盯着外面。
外面不时的还有别的村民经过。
林氏冷哼,“今时不同往日咯。他们家的男人在县衙办事,月例自然不会低到哪里去,娄伊璟那小蹄子又整日折腾赚钱的门道,想来多少也有些钱两。如此算来,造个寻常土培茅草屋还是能够的。”
张氏不悦了,“娘,您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不就是个茅草屋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家造得起,难道我们家就造不起了?”
林氏白眼,“钱呢钱呢?光说不做,你倒是给我赚出来呀!”
张氏急的捂肚跺脚,“娘,我这会怀着孕呢,你让我上哪赚钱去!再说了,自古以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您让我一个妇道人家在外抛头露面的合适吗?这话不应该跟您儿子说去吗,他一个大男人的,丢了铁铺的活就一蹶不振,跟爹一个样!”
林氏气急败坏,上来就追着张氏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指责我不会管教男人,也不会管教儿子是吧?”
张氏捂着肚子,一边跑一边叫喊自己男人的名字。
林氏紧追不放,嘴里骂骂咧咧,“同样是女人,娄伊璟能自己种菜卖菜,你怎么不能?就算妇道人家不能抛头露面,你倒是留在家里种菜也好!菜也不种,蚕也不喂,还好意思说娘家嫂子会养蚕。会有什么用,都是别人家的媳妇,又不是我娄家的!”
张氏急出了一身汗,而且肚子还有些隐隐作疼,莫不是动了胎气?一想到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就靠着这一胎翻身,张氏自然是小心谨慎,如今还是出了岔子,张氏气的大哭,“娘,我怀着孕呢,我如何能帮你!”
娄照林闻讯赶来,看张氏疼得不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抱着就往常大夫家走。
林氏瞧着心中不快,跺脚大骂,“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可真是白眼狼,白疼你了!”
娄照林抱着媳妇往常家去,村里人则是自那方向来,路上碰到,便好奇问起。
“呦,这不是娄家儿媳妇嘛,这是咋滴了,要生了?”
“不该呀,才是几个月,肚子还没大足,莫不是动了胎气?”
娄照林急的不得了,哪里还有工夫与他们多说,点了点头就跑开了。
乡亲们也不多说,又继续往前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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