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皱眉,“那咱们不卖还不行嘛。原本卖米也是为了糊口,可事实上咱们家的粮食也不多。如果这次不卖米,是不是就躲过一劫了?”
娄照林不看好的补了一句,“还有赋税呢。逃是逃不掉的。”
林氏无奈到气跳脚,“又是赋税又是压价,朝廷就这么欺负百姓吗?我记得我小时候常听我爹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还整日念叨着朝廷的好。怎么到我这辈竟然体会不出这种好了,是我爹说的不对,还是我体会不深?”
一直低头鼓捣秧苗的娄广之闻言,忍俊不禁,“那都是什么年代了。太宗皇帝时期咱们大昭国可是太平盛世,各种税收都是减半的。如今换了天子,自然也就换了法令。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江山一宗法,这句话你没听过?”
林氏垂头丧气,余光瞥向隔壁江氏,瞧见母女两在鼓捣什么,顿时提起精神,目光瞪瞪的看着他们。
娄伊璟和江氏正在查看育好的秧苗,只因为背对着林氏正好挡住了秧苗,林氏才以为他们又搞出新花样,准备着按照他们种的种。
这边,江氏看着绿油油的秧苗,想象着日后丰收贱卖,实在心中不爽,模棱两可之下,又问娄伊璟有没有别的法子。
正文 第七十章一朝江山一种税
娄伊璟也是无奈,“娘,我也无可奈何了,毕竟不是官府的人,无法从官府那弄来经营米铺的文牒。就是有了,咱们现在的情况也拿不出钱收米,更别说卖米了。米铺之间竞争激烈,咱们收米也好卖米也罢都站不住脚跟。
或许假以时日,你女儿我在镇上卖出一方天地,占据一席之地的时候,倒是可以考虑这些。如今,你也别想了,咱们能种多少是多少,大不了就是不卖。这样,扣除上交的税赋,咱们还有余粮,不至于赔本。”
“苏占不是衙门里混吗,跟他说如何?”江氏不死心。
娄伊璟略有些无奈,低声说道,“苏占在衙门作甚你我都清楚。他可不是黄忠这般为捕快,他那身份比捕快还低如何能说得上话。你呀,别想了。”
江氏这才不语。
娄伊璟起身,将秧苗带出去。
林氏这边一家子正盯的死死,他们都纳闷他们家会种什么,原以为会跟上次养蚕一样别出心裁大赚一笔,却不想看到的也是绿油油一片秧苗,这才打消了念头。
农忙的日子原本是累并快乐着,可村民们自打受了蚕茧的折磨后,对任何东西都提不起精神来。
原本很多人都想着多种些田,这样多的粮食可以拿去卖,又担心让米商压价坑了自己,索性就不多种,够今年吃,够交税就差不多了。明年的,明年再种。
种田那几日,天气格外的炎热,山里面也已经热气蒸腾更别说是山外面了。
与大多数村民一样,娄伊璟同母亲也拿出了家里面的大油纸伞插到田里,低矮的小凳子往屁股底下一放,就着波澜起伏的泥浑水开始了新一天的把苗插秧计划。
暖风在耳边吹拂,烈日隔着油纸伞徐徐射来,浑浊的泥水飘着秧苗在屁股底下翻腾,与屁股之间只差了一根大拇指的距离,若是这时专注弄事,身体前倾翻了凳子,那屁股可就直接坐在泥水里了。
这不,有不少人都中了招,大人小孩无一例外。
再站起身时,下半身已经湿透一片,淋淋的水流声带着泥腥味勾起了所有人质朴的笑。
有些懵懂的孩子,索性在泥水里玩闹起来。顿时,大人嘱咐声,孩子嬉闹声吵成一片。
就娄伊璟家的田里稍稍安静,因着家里人少,只有自己和母亲,便是再如何闹也热不起来,反而更显人丁单薄的冷。
江氏这才想到子孙满堂的好,跟娄伊璟商量着何时给她生个外孙,却见一条腿没入泥田,某人卷起裤脚缓慢走来。
娄伊璟看到这里,心猛地跳动起来,也不知他是听见没听见。
江氏看到这里,乐了,伸手挥了挥,“苏占,正说到你呢,你就来了。怎的,衙门里没事做?”
苏占点头,“跟邢师爷打过招呼了,他叫我回来种田。”
娄伊璟嗤笑,“好处给到位,你就是要上天他也绝不拦着。哈哈!”
江氏蹙眉,“如此,咱们家岂不亏了?”
苏占解释,“在衙门里混,必要的支出是无可避免的。就算我没事,天天在那呆着,不给点好处巴结,一样也是站不住脚的。”
娄伊璟很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
苏占忽然回过神来,问起,“你们方才在说我什么?”
娄伊璟微笑的神情忽变,一个劲的甩手,“没,没什么,只跟母亲随便闲聊解闷罢了。”
江氏笑得饶有深意,嘴上也不好为难女儿,便称是。
苏占眼眸一斜,不说话,只装作真的没什么事的样子。
一家三口一块种田可是羡煞旁边的林氏。
林氏家人多,来了五口人,真正下田干活的只有两个人。
一向不被林氏放在眼里的娄广之是唯一认真种田的,剩下几个都不行。
林氏在田里咋咋呼呼,埋怨儿子娄照林不认真种田,才站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跑到岸边休息。
张氏一听不乐意了,挺着肚子替自己男人说话,说是要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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