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迟子若插话道:“妈妈,你们为什么要投钱办学校啊?学校又不能赚钱?”
“学校是不能赚钱,可是好的学校是一个平台,可以改变村里小孩子的命运。
一个人穷不怕,最怕的是没有知识,没有知识就没有眼界,没有眼界就不能体会到平常生活的乐趣。
就说刚才康伯伯说要去制止放烟花的的事吧,论若谁有能力在村里放最艳最久的烟花,肯定非咱们家莫属了。
可是爸爸妈妈有觉得能在全村放最大最艳的烟花就是最有本事的人吗?
我们只会觉得这样做既没有意义也无聊。
在节假日放烟花是一种乐趣,但是适可而止,一年只赚一万元的人,却买几千元的烟花来放,这就是他们眼界决定的,在他们的眼界里,放最艳最久的烟花,就是他们有本事的证明。
然而事实是这样吗?”
迟子若摇摇头道:“我倒是觉得,要放几千块的烟花,不如买几千块的书来看有意思。”
迟子若的回答让叶秋桐很满意,她顺势道:
“把钱投入教育,虽然现在看不到产出,也不能赚到钱,但是一个人有能力之后,就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帮助他人的有意义的事情。”
迟子若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以后我长大了,也要凭自己的本事去帮助别人。”
迟生满意地摸着迟子若的小脑袋,道:“我女儿真是心怀大志,比你爸你妈出息多了,我们在你这个年纪,还只知道玩呢!”
“要不怎么说一代胜过一代?”叶秋桐白了迟生一眼。
一家人这时走到一户农户的院子边,这是户家境普通的农户,院墙是干打垒堆起来的,差不多只有半人多高,里面是一栋凹字形房子,也是用土坯建的,靠西边经常会被雨泼到的地方,还挂上了整面墙的草帘子遮挡,免得墙壁被大雨涮坏了。
引起他们注意的是,康滔就在这家人的院子里,正冲着院里两个二十多的男青年嚷嚷:
“别赚了点钱就烧包,买了那么多烟花是吧?一个小时不到,几千块就化成灰,你们觉得这样有意义吗?”
“为什么没有意义?去年对屋孙家,放了一千块钱的烟花,得瑟得不得了,烟花火星落在我家屋顶上,差点把我家屋顶烧了。我们说他,他还嘲笑我们穷,买不起烟花白看别人的就算了,还好意思上门说理。
康支书,我们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可是就是忍不下这口气,我们兄弟去年过年就说好了,要出去拼命打工赚钱,赚到钱,要买比孙家更多的烟花来放,看他们服不服气,非要把他们压一头下去。你也别替我们心疼钱了,这钱我们是花定了。”
两兄弟态度坚决,事情关系到他们的颜面和心里那口气,估计康滔的劝说作用不大。
毕竟,人家的烟花是花自己的钱买的,又不偷又不抢,是正当消费,可是再一想,去年对门的人家花一千块买烟花,今年他们就花两、三千块买烟花,对门明年岂不得再花四、五千块买烟花?
如此下来,乡村的消费攀比风,就是这样日盛一日吧?
叶秋桐皱着眉头,迟生也估算出这点,便带头走进这户人家的院子,道:
“是迟叔家的小子吧?长这么大了?若是走在路上都认不出来了。”
叶秋桐听到迟生这么唤,才想到这两小子怎么这么面熟呢,原来是迟生不出五服的堂叔家的儿子。
几年不在村里,当年十三、四岁的两个黑泥鳅一样的少年,都长成青年了,若不是迟生说,叶秋桐还真认不出来了。
“哥,嫂子,是你们啊!”见是迟生和叶秋桐,两个青年也赶紧打招呼。
虽然叶秋桐不太认得他们,可是不妨碍他们已经变成这个村里的传奇,哪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不是以他们为目标和偶象呢?因此他们自是没有人认不出来的。
“你们这是准备把全村的烟火都包了吗?”迟生开玩笑道,指着院子里放的三大箱的烟花。
“哎,不是啊!”看到全村首富、还是他们偶像的迟生一家子,两个年轻人有点发窘,他们当然知道自己打工的那点钱,在这家人眼里是不够瞧的。
“你们的事,我刚才都听到了。这口气真的忍不下去吗?”迟生问了一句道。
“是啊,他们看不起人,我们当然忍不下去。”兄弟俩异口同声地道
迟生想了下,对康滔道:
“康支书,我倒是有个想法,这样吧,今晚全村的烟花,就由村委会出面包了,为了村民房屋财产等安全,大家都集中到村委会前面的空地上放烟花,烟花的钱由村委会统一支付。你看如何?”
迟生冲康滔使了个眼色。
康滔会意,便点头道:“我看这个主意好,以前各家各户放烟火,不是烧了别人的屋顶,就是把人家的柴房烧了。现在还好家家户户烧煤的多,要不然,象过去一样都烧柴,那不得没柴烧啊?迟生这个主意好!”
“嗯,既然康支书也同意了,你们俩,把这些烟花都搬到村委会那去,多少钱一会找康支书报销。康支书再大喇叭叫一下,让大家把烟花集中那过去。晚上咱们村办个烟花宴!”
两个小子一听,觉得这主意挺不错的,能放烟花,还能保住辛苦打工赚来的钱,同时如果孙家也得到村委会那放烟花,也没什么好攀比的,他们当即爽快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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