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对于许婆子来说,都没有多大意义,年轻时她不肯认命,不断地出逃,每一次都有过失望,但都不曾绝望。
直到许老三七岁那年,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绝望。
于是认命了,不逃了。
现在机会摆在她面前,甚至那个人已经无力再阻止,她却生不起逃走的欲望了。
这辈子就这样了。
抛去老许的卑鄙无耻,阴险毒辣以外,其实对她还是挺好的,不是吗?许婆子自嘲地笑笑。
若早些认命,或许会好一点。
“你走的时候,我就不来送你了,你自己一个人在外……要好好的。”许婆子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低下头再一次陷入沉默当中,手中的棍子始终戳着地面,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形成的一习惯。
这习惯大概不会改,得跟着她进棺材。
许老三其实还有很多说话,却不知要怎么说起,也还有很多话要问,也同样问不出口。
昨晚晕倒以后,他想起了一些零星点的事情。
隐约记得七岁那年奶奶死后,娘带着他一直赶路,不知赶了多远的路,只隐约记得娘很高兴,说终于可以离开那里。
后来娘晕倒了,还流了血,他吓坏了,背着娘沿路回了家。
回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想不起来,只知道自己真的很怕爹,那一次还被打得很惨,连娘也不待见他了。
现在想起来,娘应该是要走的。
只是当时他傻,看到娘流血了就慌了神,想都不想就把人背了回来。
倘若不是他,娘现在应该……
应该会如何许老三不知,但想来会过得比现在开心。
许老三使劲地抓了抓头皮,他不明白他娘为什么要逃走,明明他爹对他娘就挺好的。但他知道他娘一点都不开心,从来就没有真正笑过,那些出逃的日子,哪怕再苦再累,他娘也笑得很开心。
……
雨越下越大,砸在人身上很不舒服。
大烟出来以后就有些后悔,说不定是眼拙看错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红衣人。
再且有红衣人又怎么样,能把人吃……
不知为什么头顶上忽然就没了雨,明明前面豆大的雨滴还往下砸着,大烟默默地抬头看了一眼。
一把血红色的伞挡在她的头顶上,然而这伞……
跟血滴子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大烟默默将视线移向远处,一脸的高深莫测,仿若一位德高望重的智者在思考。
事实上内心很mmp,几乎忍不住要逃。
“找到你了。”巫舜静静地看着大烟,唇角微微向上弯起,似乎很是开心。
清冷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动听,让人听着能耳朵怀孕的那种。
大烟咽了下口水,默默地收回装逼的视线,朝巫舜看了过去。
还是戴着面具,但在大烟看过去的时候,巫舜很自觉地将面具摘开。
很俊美啊,让人难以移目。
只是这容颜太具有杀伤力,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想看又不敢看,能让人纠结至死。
大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很难相处。
然而巫舜的下一句话,差点让大烟当场喷口水。
“巫舜查过,妻主喜欢钱,所以巫舜带着十万嫁妆来寻妻主,请问妻主,巫舜的嫁妆要放哪里?”清清冷冷的声音说完,人便往边上侧了点,露出来一匹纯黑色的马。
马后面拉着车,车上有好多金条。
大烟:……
刚她竟然没有看到马,是因为马太黑还是雨太大,警觉性低成这个样子,会很容易被人杀掉的。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刚才这个红衣人叫她什么?
妻主?!卧去……
“虽然这雨下得很大,但你不要开玩笑好吗?”大烟不自觉退后几步,抹了把砸到脸上的雨滴,“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妻主,你快去找你的……”
不知巫舜怎么动作的,眨间一把剑横在大烟的脖子上。
大烟:……
“有话好好说,小心剑不长眼睛。”大烟僵在那里,连气都不敢多喘一下,怎么感觉才几天不见,这人又厉害了点。
“你是我巫舜的妻主。”巫舜眼神很是冰冷。
“我不……”大烟才说两个字就乖乖闭上嘴,她能感觉到皮肤被划开了一点点,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流血,“不如你把剑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是第一个看见我的脸的人,要么成为我的妻主,要么死。”巫舜眼神一瞬不舜地看着大烟,并没有将剑收回来。
仿佛大烟只要说一个不,他立马割下她的脑袋。
大烟能怎么办?
脖子上杠了把剑,她都要吓尿了好吗?好绝望,有没有人来救她。
来个比周维厉害十倍的,感觉像周维这样的人来,连一个回合都顶不住,转眼就得让吓尿去。
明明之前都还没有这么厉害的,是吃了什么大补之药吗?
“我能问一个问题么?”大烟连咽口水都很小心,生怕不小心把自己嫩嫩的脖子给割下来。
她是没有机会再夺舍的,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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