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天一亮,就催促项皇回皇城。
项皇被唠叨久了也烦,一大早地干脆带着狗娃去县城溜达,避开了周崖这个唠叨鬼。
国家大事,他也不放心。
可,就是不想回。
有事没解决,回去会纠结死。
如今的黑山县城,对项皇来说是陌生的,三十多年前的黑山县城压根不是这样,甚至都还没有几户人家,如今看着却有点热闹。
卖东西的人不多,但也几乎样样齐全。
路过卖糖人的,项皇问狗娃:“你吃几个糖人?”
问的是吃几个,不是吃不吃。
狗娃刚想开口,突然见到个人,立马喊一声:“大伯!”
大伯?
项皇神色一冷,顺着狗娃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材微胖,与许更有着五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正拥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来。
可能是狗娃的声音小了点,那个人压根就没有听到,还笑眯眯地与那年轻女子逗乐,惹得那女子咯咯直笑,看起来好不正经。
人越走越近,项皇的神色就越来越冷。
那个人就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想当初他那么疼爱他,把他当成了亲儿子。
谁曾想这白眼狼,竟给他下毒。
误他终身。
不管是许更那帮人,还是那条蛇,其实都不足为惧。
若非这个白眼狼下毒,根本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也不会有现在的结果。
恨啊,一腔的怨恨。
如今他与杨柳儿,之间哪怕只是隔了一道墙,也仍旧不敢相认。
去过几次,连看一眼都不敢。
他曾无数次想过,如果杨柳儿不曾给许更生孩子,都不至于见一面都如此为难。
为什么要是许更的孩子,随便一个人都比许更好。
为什么?好恨。
项皇心头恨意无压压抑住,不自觉朝许老大走去,欲一棍子将之打死,以解心头之恨。
忽然间,手被拉住。
那是一只小手,软软的。
“爷爷。”
项皇听到声音,神智清醒了些,低头看了下去。
小人儿既害怕,又有些担忧,紧张地看着他。
项皇僵了僵,面部抽搐了几下。
狗娃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蹲下来点,有话要与他说。
项皇迟疑了下,弯身将狗娃抱起:“怎么了?”
狗娃凑近他耳边,小声说道:“姐说报复一个人,不一定要让他死。可以是夺去他最想要的东西,让他恨,让他悔到肠绿,恨不得时间能够倒退,重新来再一遍。”
小虎妞?
项皇顿了顿,问:“你大姐还说过什么吗?”
狗娃很是迟疑,不太敢说。
项皇眼角一抽,还真有!就摸着狗娃的头,顺了一会儿毛。
继续道:“说说听,爷爷不会生气的。你放心,爷爷从来不撒谎,说不气就不气。”
狗娃顶了顶手指头,犹犹豫豫地说道:“大姐说你是智障,跟爹一样脑残,从来只会使武力不会动脑子。
让我好好看着你,不让你脑抽犯傻杀人,要不然惹了奶奶生气,那可就什么都晚了。
爷爷,你不会杀人的,是吧?”
项皇心想,他现在一点都不想杀人,只想打死小虎妞那个熊孩崽子。
“不会。”项皇微微一笑。
笑容很僵。
等回去他非得揍光头一顿不可,怎么教的孩子,还会不会当人爹,会不会教孩子了。
要是不会,肚子那个生了,送皇城去。
寡人亲自来教!
人群忽然变得骚乱,一阵不堪入耳的叫骂声,撕打声,传入爷孙二人耳中。
“许向东你个畜生,我为你生儿育女,在乡下做牛做马,就是为了能让你轻松一点。结果你是怎么对我的,竟然找了个狐狸精……”
金氏快要气死,揪着与许老大相好的女子就打,但被许老大给一巴掌抽地上,禁不住嚎啕大哭,一边骂一边使劲骂,怎么难听怎么骂。
平日里她装模作样,温婉贤良,为了的就是个好名声。
看到许老大有了相好,她哪里还装得下。
先前她听大烟说这事,不放心地第二天一早就进了城。
只是那次,根本就没有见到这女子,屋子里的确有女人用的东西。却听许老大说是给她准备的,把她哄得信了,住了两天又回了乡下。
然而回乡下后,她越想越不对劲。
这不又来了一趟,发现还真有个狐狸精,她本身不是脾气多好的人,哪能不闹起来。
况且她说得也没错,为了给丈夫儿子减轻负担,她就是再想进城也没进城,辛辛苦苦地在乡下种田,好让丈夫儿子在城里有粮食可吃。
哪想她舍不得吃喝,省下来的钱,都让丈夫花到这狐狸精的身上。
瞅瞅那身上穿的戴的,全是金银。
许老大感到很是丢人,忍不住又打了金氏一巴掌:“你个泼妇,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家说,在外头丢什么人,小心我回头就把你给休了。”
金氏一脸不敢置信:“为了这个狐狸精,你要把我休了?”
许老大一脸不高兴,骂道:“什么狐狸精,烟儿她是我娶回来的,跟你一样都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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