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头正在给我爹看呢,不信你去瞧。”许大烟撇了撇嘴。
许婆子闻言顿了一下,手里头的棍子又使劲敲了几下,起身朝厨房里头走去,没有任何理由地就往小杨氏身上抽了几下。
“敢偷吃仔细你的皮!”敢情打这几下是威胁?小杨氏这算不算受了无妄之灾?
小杨氏唯唯诺诺地点着着,一再强调自己绝对不敢偷吃,在许婆子没有看到的地方,眼神恶毒地瞪了许大烟好几眼。
许大烟朝她呲了呲,不但没有同情她,还一脸幸灾乐祸。
别看小杨氏柔柔弱弱,心眼比谁都多,做起缺德事来都不带眨眼的。像偷吃这种都是小事,像往面食里头撒灰,肉汤里兑水,粥饭里放石籽都是常有的事情。
吃不死人,但能把人膈应坏了。
这种性子,怪不得连许婆子这个沾亲带故的都不待见她。
可偏偏小杨氏又是全家做饭最好吃的,明知道小杨氏是这副德性,很多时候还是让小杨氏做饭。
反正许婆子闲着,没事就坐厨房门口盯着。
“仔细盯着她,知道不,见她偷吃立马大叫。”许大烟拍了拍大雁的肩膀,三房的饭菜可都在里面了,虽说她惦记着让娇爷炖的鸡,没有在这吃饭的打算。
不用她说大雁也会盯着,小杨氏往面食里头撒灰这事还是大雁告的状。
“狼崽子,看什么看!”小杨氏狠狠地瞪了大雁一眼。
大雁冲着小杨氏呲牙笑了笑,差点没把小杨氏给气死,恨不得冲出来教训她一顿。
许大烟拍着大雁的手顿了顿,打从心底下觉得有些无奈,说起来三房的人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更不是那种能吃亏的。
如果不是许老三,三房人不至于过成这样。
他们再横也横不过许老三一个,但凡说一个不字,准得挨收拾。很多时候大雁挨了打不是不会打,也不是不想反手,只是稍有反抗会把许老三给惹着。
那蒲扇大的一巴掌,就是单氏也受不住,何况还是孩子。
许大烟可没有忘记,上次那一巴掌打得单氏原地转了好几个磨磨,直接打出脑震荡来。
要不是她动作快,单氏不聋也得躺上好几天。
现在见大雁一副张牙舞牙的样子,她不禁若有所思,或许许老三残了是件好事,至少不用再担心许老三跳出来收拾人。
“你说什么?!”
一道极为尖锐的声音,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拉了过去。
许婆子站在房门口,手里头还拿着烧火棍,正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盯着房里头:“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家老三怎么可能成残废?”
夏老大头看着那烧火棍,眉头拧得死紧,不自觉咽了咽口手,往后退了几步,一脸防备地说道:“你要不信可以去找别人来看,他……那啥,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救,只是老夫无能为力。”
许婆子手抄着棍子冲进去,不管不顾地往夏老大夫身上打,一边打怒骂:“连这么点伤都治不好,你就是个庸医,不是发誓不来我家?谁请你过来的,我呸,不要脸,赶紧给我滚……”
“泼妇,你就是个泼妇……嗐,我的篓子……真他娘的晦气!”夏老大夫急忙躲闪,手脚灵活地跑了起来。
人倒是躲了开来,药篓子却让打烂了去。
夏老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禁不住一脸的嫌恶,却见许婆子不死心追上来,一哆嗦赶紧又跑了起来。
“死丫头,可是你逼着老夫来的,还不快点把你那泼妇奶奶给拦住?”夏老大夫躲到许大烟的背后,急得冲她大喊。
许婆子看样子是真被气到,追上来就要打。
许大烟眉头都拧了起来,伸手把棍子抢了过来,沉声道:“奶你干啥呢,有话不能好好说?夏老头是我逼着来的,你要不痛快来找我算账。”
许婆子噎住,谁他娘的敢跟这死妮子算账?
“这老不死的说你爹的腿好不了了,下半辈子得躺床上过,那是你爹,你不气?”许婆子可是气得要命,老三这腿可不能废,要不然谁给他们做牛做马。
“老夫只说自己治不了,没说别人治不了。”夏老大夫直瞪眼,伸手指着许婆子。“你就是个泼妇,连话都不让老夫说整了。”
“你说谁泼妇呢?”许婆子跳起来又要打人。
夏老大夫脖子一缩,赶紧躲回许大烟后背去,生怕会被打到。
听说许老三成了残疾,许家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一个个从房里头出来。
别的不说,夏老大夫的医术他们是认可的,这些年县城那边时不时来人,都想让夏老大夫去县医馆坐诊。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夏老大夫一直没去。
但时不时地会有从县城来的人让夏老大夫看病,都是县城医馆介绍来的,足以说明夏老大夫的医术高明。
连夏老大夫都说没治,那估计真的悬了。
“夏老哥你甭管她,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尽知道瞎咧咧。你给我好生说说,这到底是咋一回事。”老许头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也不知看了多久,说话的时候绷着一脸老脸,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老许头在家里头的威望不是假的,才刚一开口,本来议论纷纷的家人立马就住了口,变得安安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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