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陈辞回去是再正常没有,但连一声告别也没有,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哪怕她不期待也不需要,没有就是没有。
连杨帆,都还拿到了他送来的入场券呢?
简冰把头靠在车玻璃上,默然嘀咕:“我看起来有那么难缠了?是哪种一旦被甩,就死活要扒着不放的人吗?”
她的声音不大,司机师傅偷偷在后视镜里瞄了她几眼,确定她没戴耳机,没跟人通话,八卦兮兮地问:“小闺女儿,跟对象衩了?”
简冰摇头。
“不是啊?”司机师傅发挥想象力,又问,“那是表白被拒绝了?”
“比那些都还要惨。”简冰苦笑道,“我能力不足,被人嫌弃拖后腿了。”
“嫌弃你啊?”司机听得直摇头,“小闺女儿长得这么好看,倍儿耐人,以后肯定嫁得好。”
简冰想解释,听到“嫁得好”几个字,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他们这一代人,男的也好,女的也好,说是温室的花朵,谁又不知竞争激烈?
更不要说体育竞技,越是有天赋的就越努力。
拼命奔跑也可能被甩下,嫁得好,能当什么?
她拉拉衣摆,往椅子里缩了缩。
沉寂许久的手机,也终于在这时热热闹闹地响起。
简冰看着屏幕上的“陈辞”两字,听着铃声一声接着一声,到底还是没接起来。
钥匙都还了,得偿所愿了,他才终于想到来个电话?
懦夫,她在心里默默地评价。
“懦夫”同志打起电话,却一点儿也不懦弱。
一个不接,还有另一个。
连环夺命call,一个紧挨着另一个。
连前面的司机都忍不住在后视镜里打量她好几次,提醒:“小闺女儿,电话响了。”
简冰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只是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没了声音的手机继续震动了几下,最后改成了信息。
“这几天实在有点忙,没能来得及跟你解释,真是抱歉。教练知道我们训练的事儿了,他不赞同,希望我……总之,我会处理好的。钥匙我还是放在服务台,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简冰按灭手机屏幕,侧头看向窗外。
等待这种事情,她是从来不做的。
给你时间?
那不如给我自己时间。
车子冲上高架,青空缈缈,白云悠悠。
车里的人,却只剩了她一个。
习惯这种事,就是这样可怕,哪怕是决定要去憎恨的陈辞,几次相处之后,竟然也变得有些不舍。
简冰闭上眼睛,努力在脑海里模拟这几天想到的几个新动作,不让自己再被这些繁杂的情绪干扰。
到了新租的小区,父亲和云珊都不在,只有鲁文博在厨房擦擦洗洗。
见简冰进来,他赶紧帮忙拉行李,一边拉一边比划:你怎么不喊我帮忙?
简冰笑笑,钻进厨房,掂了块酱牛肉想放进嘴里。
肉都到嘴边了,余光瞥到墙角放着的体重秤,又放了下来。
“鲁叔,我爸爸他们呢?”
“在冰场,”鲁文博比划,“冰场装修完了,马上开业,他们打算冻上试试。”
“哦——”
简冰拉长声音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少年宫跟这里距离是真不远。
哪怕步行,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简冰直接小跑着过去,无奈天气太热,身上淋淋漓漓地都是汗。
毕竟是暑假,少年宫较以往热闹了不少,介绍冰场重新开业的大幅广告牌也异常显眼,惹得不少家长驻足观看。
“泰加林滑冰俱乐部”几个字印得大而凛然,挟冰雪而来,气势汹汹。
到了冰场,意外发现原老板何丛洋也在,穿个运动短裤,笑眯眯地在那溜达。
“老板?”简冰招呼,“你怎么来了?”
“我入股了呀,”何丛洋笑笑,“你现在喊我何总比较好。”
简冰呆住,“你不是说开冰场不赚钱?”
“那说的是以前,”何丛洋拨拨刘海,“现在国家多重视冰雪竞技,多鼓励大家好好锻炼身体。就连咱们国家主席,都鼓励场馆反复利用、综合利用、持久利用呢。我把场子租给你爸,也算是为我国体育事业……”
说话间,身后人头攒动,一个熟悉的苍老身影晃了过去。
简冰的视线,便穿过何丛洋肩头,飘了过去。
原来是霍斌教练来了,怪不得何丛洋这种铁公鸡,都回过头来要入股。
简冰绕过仍旧喋喋不休的何股东,朝着霍斌等人走去。
舒问涛走在右侧,霍斌局中,云珊今天穿了身明黄色的连衣裙,拄着拐杖,漂亮而精神。
简冰跟在后面,也觉得与有荣焉。
他们三人一路走一路讨论,顺便检查装修情况。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还已经被挡板围住的1200㎡冰场上。
设备都已经开起来了,俱乐部的三棵树logo也印上去了,冰面已经凝结,在灯光照耀下,折射着明亮的光。
“好漂亮呀。”简冰忍不住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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