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宴学的产品设计本该分在艺术学院的宿舍楼,可她报道迟了两天,那时已没有床位,最后宿管把她塞到了经济学院这边,跟她们三个会计专业的住一起。
学院不同,分到的军训方阵不同,除了每天回宿舍,她们很少能碰面。
因为请假的缘故,辛宴换下了军训服,蕾丝连衣裙在清一色的军绿中格外显眼。
“我休息好了,今天社团招新咱们去看看吧。”
辛宴挽住晚风的手,帮她拿过水杯,两人并排走。
“好。”晚风心心念念自己的午餐,“不过可以先吃饭吗?”
“招新就在食堂外面的广场,正好顺路,咱们逛一圈回宿舍吃。”辛宴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放进晚风嘴里,“你先垫巴垫巴。”
晚风把巧克力咽下,才开口问:“回宿舍吃?”
“我点了外卖,肯德基外送。这个点食堂人特别多,等咱们排到窗口都没菜了。”
晚风觉得有理,放慢脚步从裤兜里摸出钱,“那谢谢了,多少钱我给你。”
辛宴被她的实诚逗笑,“算那么清干嘛,都是室友。”
“行。”晚风默默记下这顿饭,把钱放了回去,“下次我也帮你叫。”
“有人说过你性子轴吗?”辛宴见惯了各类女生,晚风这样的还是第一次。
晚风挠挠头,小声说:“挺多人说的……”
“很可爱啊,有安全感。”
这话晚风没听懂,只能点点头。
辛宴思维跳脱,一下子又转到其他话题上,“你之前发的帖子扒出车主了吗?”
晚风愣了愣,回想片刻才想起是哪件事,“没有,不过让大家知道他乱收钱就行了。”
“如果车主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就尴尬了。”
可能吗?
虽然过了好几天,晚风对那天晚上的事情记得还是很清楚。
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出远门,父母本来非嚷着请假送她来报道,但被她强烈拒绝了。
虽然没什么用,她也想证明一下自己不是一个离了巢就无法生存的幼鸟。
结果天公不作美,飞机晚点不说,落地就碰见暴雨天。
上了辆快车去学校,还碰见个凶巴巴的司机。
那晚天黑,晚风站在车外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看身形那司机年纪应该不大。
“师傅,去深大多少钱?”
司机说:“八十。”
声音挺年轻的。
晚风弱弱地还价:“能不能少点?”
“少不了。”
那个司机似乎不在乎能不能做成这单生意,连多说几个字都是种浪费。
晚风注意到身后的出口有一大波人出来,心里一紧怕这辆车也被人抢走,拿出手机把车牌号一拍,麻溜地上了车。
她怕不安全选择坐后座,一路上偷偷打量这个男人。
身形精瘦,侧脸轮廓分明,车外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除开上下车那几句,他就没说过话。
气场压人,那一路都很闷。
想到这,晚风摇头,很笃定地说:“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晚风眉头微蹙,有点嫌弃,“他凶巴巴的,不像读书人。”
……
两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走到了广场门口。
每个社团都在划定的区域里搭了大本营,前面放着小展板表现社团特色,有的社团还安排了表演,一片欢腾。
晚风的眼睛都快看不过来,被辛宴牵着到处走。
她的高中也有学生组织,不过那时候忙于学业,除了上课就是练琴,生活平静得像一片没有波澜的湖。
辛宴在美术社那里报了名,见晚风什么都没报,问:“你不参加社团吗?”
晚风面对众多选择,犯了难,“太多了,不知道去哪。”
辛宴眼珠子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拉着她往里面走,“跟我来。”
晚风看着横幅上的“创业社”三个字,一头雾水。
“这社团干嘛的?”
辛宴热衷于收集各类八卦消息,说起来头头是道:“这是深大最有钱的社团,连团委老师都特别照顾。你看看,他们这大本营足足占了两个社团的区域。”
“最有钱的?”
“社长叫徐岁青,就你们经济学院的,今年大二。”
晚风思想一条线,“哦,这个徐什么家里很有钱吗?”
“他会赚钱。”
这时,身边跑过几个女主,满脸兴奋地议论着——
“据内部可靠消息,今天他会弹琴。”
“真的假的?我的天你不早说,我微单还在宿舍!”
“用手机凑合凑合得了,走快点去抢前排说不定还能来个对视。”
……
听这阵势,晚风以为有明星要来,顺着女主跑过的方向看去,发现社团大本营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接了两个音响,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穿着社团统一服装的男生拿着把吉他,坐在了高凳上。
他的腿很长,穿了双球鞋,脚随意地抵在高登下面的横杠上。修长的指节在六根琴弦上翻飞,调整音色,他的注意力都在怀里那把吉他上,脸上没什么表情。跟周围环境不搭调的安静变成这广场上的一道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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