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回过神来, 摆手解释:“没有没有, 我只是在想一会儿怎么走出去。”
杨云见这小姑娘不娇气心里松了口气,“小事,一会儿让岁青送你,他要回学校的。”
提到徐岁青,晚风突然想起了那天他送自己回去,说过的一句话——
“你以为每个人生来就是不愁吃穿的吗?”
“衣食无忧的人才有资格谈情怀。”
“找不到的, 这是深城的乡下,穷得叮当响。”
……
原来如此……
她怎么就没听出来言外之意呢。
晚风真是后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栋楼有七层高,徐岁青家住在三楼。
这栋楼背光,连楼梯道都是黑漆漆的,昏黄的过道灯泛着微弱的光,估计电压不稳时不时还闪两下,晚风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杨云从包里摸出要是让晚风先进去。
屋子不大,家具陈设都是上个年代流行的款,尽管老旧但胜在干净。家里的杂物整齐的放在一个地方。
算不上温馨,家里总感觉冷冷清清的。
家里连个招待客人的水果也没有,杨云惭愧,“你随便坐,我去烧点水。”
“没事,阿姨我不渴。”晚风知道杨云的窘迫,并不想让她难堪,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些,随手指着一间屋子问:“那是您女儿的房间吗?”
“对,不过她平时住校。”
杨云推开门,招呼她进去,“随便看看,小姑娘的房间比较乱。”
“好。”
晚风走进去,这房间整洁得不像样,相比之下她的宿舍才叫做乱。
墙上贴满了小姑娘的奖状,书柜里除了教科书和零星的基本课外书再无其他。
没有高中小女生的生活感。
晚风想到上周来找徐岁青那个小姑娘,气质稳重,若不是当时穿着校服确实看不出是高中生。
透过奖状,晚风看见了她的名字——徐久依。
难怪他叫她小久。
突然来这里做客本来就是意外,晚风想到杨云那尴尬的样子,索性留在屋子里,书柜一眼扫过去,竟发现了一本吉他自学教程。
晚风被勾起兴趣,抽出来翻看。随便打开一页都是红笔的痕迹,批注划线都有。
书页的边角微微皱起并且泛黄,看样子被人认真翻阅过很多很多次。
这些笔迹应该都是徐岁青的。
他的字没什么变化,随性张扬偏潦草,她每次都要多看几遍才能懂。
像是在重复徐岁青走过的路,晚风一页一页地翻过,从基础入门的小星星到后面难度提高的流行歌曲,每一首都有笔迹。
原来他的吉他是这么学来的。
自学不比有老师教,一是没人监督不容易坚持,二是学起来要费劲些。
难为他现在弹得这么好,一点都不比那些专业学过的人差。
晚风快把吉他书翻完的时候,听见门口有动静。
她以为是徐岁青回来了,把吉他书放回原处,从卧室走出去,看见的人并不是徐岁青。
徐久依被杨云一个电话叫回来,说家里有客人。
她没想到是上次见过那个姐姐。
徐久依收起好奇,礼貌地叫人:“姐姐好,我叫徐久依。”
晚风就差没伸出手去表达自己的正式了,“你好你好,我是晚风。”
锅上熬着汤,杨云脱不开身,生怕冷落了晚风,对女儿嘱咐道:“小久你陪晚风聊聊天。”
“好。”徐久依把书包放下,给晚风倒了一杯水,随后说,“姐姐你等等,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晚风也不好问她去哪,只能说行。
前前后后不到五分钟,徐久依回来的手上多了一袋水果和一些小零食。
“不知道姐姐你喜欢吃什么,我随便买了点,老板说这些平时都挺多人买的,你尝尝。”
徐久依把东西递过去,懂事得不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晚风看这两袋东西,她是个爱吃零食的,这些少说也小两百了。
不好负了人的好意,晚风拆开包装,先给了徐久依一袋,“都好吃,你也吃。”
徐久依平时哪舍得买这些吃,可招待的客人的东西,家教使然她是不应该吃的。
一时之间陷入犹豫。
晚风心酸不已,自己先吃了一口,然后递过去,说:“我吃不完这些,别浪费了。”
徐久依这才接过去了。
看她吃得比自己还开心,晚风心头的酸水都快冒泡泡了。
难怪大人们老说越懂事的孩子越让人心疼。
徐久依吃了两口,才想起问:“姐姐你认识我妈妈?”
“认识。”
晚风见她不知情,把前后的事情给她简单地说了一遍。
徐久依听完后,郑重其事地跟她道谢。
晚风受不起,“别这么客气。”
徐久依不在一个话题上一直纠缠,与她闲聊起来:“姐姐你也是学经济的吗?”
“我学会计的,今年大一。”
“那跟我哥还是一个学院,难怪你们关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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