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垂眸,眼神却坚定:“从小到大,我学什么兴趣爱好,选文还是选理,在学校要跟什么同学玩,不能跟什么同学玩,能不能当班干部,大学考哪个城市学什么专业,我全部都听你的。可我现在已经成年了,我要选择我自己的想过的生活。所以我不会出国,你打消这个念头吧。”
晚风从小都是听话懂事,就连青春期叛逆那段时间也没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过话。
肖曼不仅生气,还很震惊。一瞬间,她有种再也抓不住女儿的感觉。
“你成年了,你厉害。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晚风心情复杂,她也是忐忑的,这样跟父母说话,是没有礼貌的。
可她隐约感觉,如果今天她不说出口,可能以后都没办法说出口了。
“你以前没有完成的愿望,全部压在我身上,可我是你女儿,不是实现你梦想的机器。”
话毕,晚风抬腿跑进房间,关上门并反锁,任凭肖曼在外面骂骂咧咧说什么也没有开门。
这场战争,她决不能退让。
那晚一闹,整整三天,晚风和肖曼都没说过一句话。
晚风无声地抗议着,肖曼到底还是和辅导员打了电话,开始询问出国交换的项目。
电话是晚风无意间听到的,她从未如此生气过,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管她怎么说,肖曼还是不会改变决定。
当天下午,晚风收拾行李,买了回深城的火车票,先斩后奏。
傍晚的时候晚铮打了个电话过来,晚风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接。
“晚晚,你上火车了?”
晚风“嗯”了声,便没了下文。
晚铮叹了口气,“你去那边住什么地方?”
晚风也没想好,但不想让他担心,只好说谎:“同学家,我都说好了。”
“你们母女俩分开一段时间也好,都冷静冷静。”
晚风鼻子一酸,“爸,我不想出国……”
“钱不够了跟我说,好好玩,你妈那边我去跟他说。”
一直以来,晚铮都是这样的。无条件宠女儿,要什么给什么,小时候肖曼不允许晚风吃零食,晚铮偷偷买给她吃。
若论亲近程度,晚风跟爸爸更亲。
就像现在,家里明明乱成一团,他还是能若无其事地叮嘱她几句,好像这不是离家出走,只是一次旅行。
晚风觉得自己有点任性了。
“爸爸,对不起。”
晚铮一怔,随后笑:“这有什么对不起,你们母女吵架我调解,职责所在。”
“我不想这样的,可是妈妈她——”
“我都懂。”晚铮选择安抚,“照顾好自己,想家了就回来。”
晚风红了眼眶,重重地点头,就算晚铮看不见。
火车次日清晨到达深城,晚风提着行李箱站在出口,迷茫得不知道该往哪走。
除了学校,她哪有什么落脚处。可偏偏这个暑假清校,住宿舍是不可能的。
她认识的朋友同学,都是外地学生,这放假期间的,怎么会有人留在深城。
晚风想了一圈,跟着人群上公交,决定先去学校看看。
到了学校,几天前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感觉比前几天还更空了。
靠近宿舍区就能听见空调施工的声音,住宿舍的念头彻底被打消。
晚风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放假期间大多商家都关门,连找个地方吃饭都困难。
说走就走真不是一个理智的决定。
晚风走到正门口,看见有家小超市还开着门,进去买了瓶水,拿到柜台付钱,低头看手机没注意,跟一个人撞上。
“不好意思。”晚风收回自己的手,退后一步。
“你怎么在这?”
声音很熟悉,晚风抬起头,看见徐岁青那一刻,眼睛都在放光,“学长你也在啊,太巧了!”
某人之前阴晴不定的情绪?不存在的。
不愉快,别扭?不重要的。
徐岁青比她还惊讶,看她还带着箱子,问:“你这是还没走,还是又回来了?”
晚风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说自己离家出走的事情,含糊其辞:“发生了点事,又回来了……那什么,你怎么在这里?”
“约了人打球。”
徐岁青把她那瓶水的钱一并付了,顺手拿过她的行李箱,两个人往外走。
“宿舍住不了人,你住哪?”
晚风愣愣地看着他,不用多说一个字就有答案了。
烈日当头,哪都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
徐岁青替她做了决定,带着她往前门的第二条街走,最后在一家家庭宾馆停下。
老板看见他还过来打招呼,见身边还有一个女的,揶揄两句:“交女朋友了?”
“学妹。”徐岁青转头跟晚风说,“身份证给我。”
晚风照做不误。
徐岁青把身份证递给老板,看了眼今日房价,递出去一根烟:“这放假生意怎么样?”
老板接过烟,别在耳后:“学生都走了,哪有什么生意。”
徐岁青思忖片刻,问晚风:“你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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